她想她就是因为媚儿要亲神君才会生气,她腾地坐起来,在炎鸣神君发愣的表情下,像媚儿一样抱住神君,搂上神君的脖子。
娇软的躯体忽然贴到炎鸣神君身上,白玉臂膊勾住他的脖颈,淡淡的药草气息令他脑袋迷迷蒙蒙的,伴着心口剧烈的跳动,清丽的面庞好奇地凑近他的脸,桃花般娇艳的唇瓣慢慢将要印上他的唇。
炎鸣神君脑中“轰”的一声,立时伸出手挡住绛儿贴近的脸。
绛儿柔软的嘴唇猝不及防亲到一只大手的手心,只听那大手的主人炎鸣神君高叫:“停!”
这话声之高,不仅要叫停小草,还要叫停他这禁不住趁人之危的念头。
他叁两下将挂在他身上的绛儿拎下来,沉着脸道:“你做什么?”
绛儿眨眨眼,道:“我生气了,要亲神君才能好。”
炎鸣神君心里“呸呸”两声,道:“你当我是什么?随便给你乱亲。”
绛儿道:“媚儿不也亲你了。”
炎鸣神君咬牙道:“她没亲着!”
绛儿眼珠一转,“那我不亲了,她抱了你,我也要抱你。”
炎鸣神君断然道:“不行!”
绛儿委屈道:“神君什么时候和她比我还要好。”
炎鸣神君见她又有蓄满泪水之势,瞬即道:“我没跟她要好。”
绛儿道:“那凭什么她能抱你而我不能。”
炎鸣神君道:“你管不着这么多!”
绛儿瞪大眼睛,道:“我为什么不能管,我是你的朋友。”
炎鸣神君眯着眼看她天真的模样半晌,看来他不狠狠心来个“揠草助长”是不行了,凶道:“你见过哪个朋友还管人家抱不抱别人,你管阿雪抱小敖吗?你管封弥喜欢抱莺娘还是茹娘吗?”
绛儿觉得神君虽凶却说得甚有道理,但她想起方才看到的场景仍一阵酸涩,扁扁嘴道:“可是……可是……神君是我最在意的朋友,我才不想别人抱神君更不能亲神君……”
炎鸣神君道:“你是我朋友又如何,你能管我抱谁亲谁,难道还管我跟谁娶妻生子?”
绛儿听得痛心,惊得眼瞳震动,张大了嘴,语声发抖道:“神君想娶媚儿和她生子?”
炎鸣神君本要说不想,但瞧她那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他若再等她几百年,每日面对她不断懵懵懂懂撩拨,他能气死、憋死。
又舍不得真的刺激她,闭上嘴,看起来很潇洒地起身离开。
一到屋外,洒脱的身形开始惊慌,他急得跃到一株大树上,夜色中正好掩住他的身形,绛儿房间的窗户半开,窗下桌案灯烛隐隐灭灭,他还是能清楚地看到一个单薄的身影坐在床上抹眼泪。
炎鸣神君看得心内一阵刺痛,想进去安慰,又不得已按下,最后难受得用头撞向大树,随着“咚咚咚”声响,大树晃动木叶簌簌而落,只听树上的人又恨又气又带着些心疼的意味,兀自喃喃:“本神君横行霸道千年,只有我让别人头疼的时候,现在我竟然真的栽到一棵草身上,还是棵哭包草,报应啊!”
*
炎鸣神君在树上坐了半夜,待绛儿房中低泣声停止,灯烛熄灭,他悄然进入房内替她掖好被子,坐在她床边,失魂落魄回忆他横行无忌的小霸王光辉岁月,又用指腹摩挲绛儿哭得通红的眼,忽然她在梦中呢喃了句神君。
炎鸣神君叁魂七魄登时精神一震,泛起一股平生从未有过的甜蜜柔情,暗暗欢喜道:栽了就栽了,本神君甘之如饴。
清晨悄然来临,炎鸣神君为了维持他昨日潇洒离开的面子,趁着绛儿醒来前出到屋外,待她醒了找不到他而心急,他再像只骄傲的孔雀回去。
正在外踱步,忽见远处拱门闪过几个人影,身材高大身着粗衣粗布,绝不是那些服侍的标致丫鬟。
进入圣殿,他虽面上毫不在意,但心里时刻警醒处处留意,察觉到不对劲,立时追上去。
只见几个容貌端正的男子,都挑着两个耀人眼目的大金桶,桶内盛着剔透的清水。
炎鸣神君闪身到他们面前。
银衣红发。
几个男子立时扑通跪下,金桶倒落一地,泪眼辛酸,嗄声道:“是炎鸣神君,炎鸣神君救救我们啊!”
炎鸣神君道:“你们是南海龙宫的人。”
一人仰起脸,那面庞消瘦、枯黄,似是重病之人,连忙回道:“是!我们是太子手下,求神君救救我们!”
炎鸣神君暗衬,原来豹将消失在鲛人小镇的手下在此处,当即问道:“你们怎么会到这里?”
那人红着脸垂下头,在他身旁的几人枯瘦的脸上同样羞愧红着脸。
炎鸣神君定睛细瞧他们的面色,哪里是因重病而消瘦,分明就是阳气衰竭,厉声道:“不将实情说与本神君,你们纵是小敖的手下,本神君也不会多管闲事。”
当头一人连忙跪步上前,急道:“神君,我们说,我们说。幻化成美丽女人勾引我们到这里来的是大巫师。”
炎鸣神君微一沉吟,大巫师是那叫媚儿的女人的父亲,昨夜还口口声声男人下贱,勾引男人来做什么?
几人见炎鸣神君不语,他们在此身受煎熬,恨不得立时脱离苦海,生怕炎鸣神君不出手相救,连忙道:“那大巫师将我们困在这里,天没亮就使我们去后山挑水,挑回来倒入浴盆,就开始……开始……一整天……她简直不是女人!她就是个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