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我竟然一下子挂了电话。
我一直以为麦苏带丹丹去了澳门,一直以为麦苏被黄莉叫去澳门过年了,没想到,麦苏竟然带着丹丹去了北方那个小山村,在陪我爸妈过年!
那一刻,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激动,还有无法言表的冲动。
那一刻,我对麦苏内心涌出深深的感激。
那一刻,我对麦苏内心涌出一种特别的感觉,而这感觉,不知是早就积压在我的心里一直没有找到释放的机会还是突然就有的。
我觉得似乎是前者。
这种特别的感觉,异样而奇异,微妙而心荡。
虽然我一直不敢承认不敢面对这种感觉,但我无法否认它的存在。
在这个特别的时刻,它终于喷涌出了我的心扉。
我感到内心一阵惊惧,一阵惊喜,却又同时感到了巨大的惶恐和不安。
因为我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感觉的,我因为自己内心的这种感觉而有一种罪孽感。
不是吗,在我的心里,是只有瘦小丫的,我自己言之确凿信誓旦旦要爱着瘦小丫的,可是,为何我却又要对麦苏有这种感觉,带着这种莫名的情怀,我如何面对瘦小丫,我如何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
我无法否认自己的真实,却又无法逃避自己面对的现实。
我在深深的自责和罪孽中陷入了巨大的纠结和矛盾。
在这种纠结和矛盾中,我的眼泪却在不停地流淌着,或许这是压抑许久之后的一种释放,或许这是源自内心深处亲情的热切召唤。
在这个万家团圆的喜庆时刻,我却哭了。
我不想擦拭自己的泪水,或许,我太需要一次痛快淋漓的释放了。
我自己或许也没有觉察到,自己的内心在不知不觉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对瘦小丫的依然执着,对麦苏的却变了。
难道,一个男人可以同时爱上两个女人,这可能吗?这是正确的吗?这是正常的吗?
我不听地责问着自己。
此时,我承认一点,虽然我的内心对麦苏有了微妙的变化,但我却仍然带着无法回避的自卑和怯懦,在麦苏面前,我时不时会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和卑微。
是的,我和麦苏之间的落差是巨大的,我们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可是,我无知和迷茫的意识里,却要不知好歹去跨越这道鸿沟。
而我这种意识的存在,让我如何面对瘦小丫呢?
我不停地拷问着自己,自责着自己,陷入了无法排遣的痛苦和纠结之中。
正在这时,小护士被外面密集的鞭炮声惊醒了,揉揉惺忪的睡眼,看着我:“咦,楚天,你怎么哭了?”
我忙伸手擦了一把脸,说:“过年了……我……我是高兴的。”
小护士坐起来看着我:“过年了……新年好,新年快乐。”
“过年好。”我说。
“你在想家是吗?”小护士说。
“你想家吗?”我看着小护士。
小护士的眼圈倏地红了,点点头:“嗯呐,我也想家……想我爸妈……”
“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拜年吧。”我说。
小护士想了想,摇摇头:“不了,还是天亮之后吧……”
“那你继续睡吧。”我说。
“嗯……”小护士显然还是很困,又倒下,一会儿,又睡着了。
我稍微平静下来,看着手机,拨通了麦苏的电话。
很快接通,电话里传来麦苏温柔的声音:“刚才……你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