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里头有什么故事?
不自禁,谢良媛侧首,一双足以颠倒众生的琉璃眼眸正好映入眼帘,在与她相触的一刹那,他唇瓣微挑的弧度如同……满枝绽放的冰肌玉骨。
谢良媛婉然而叹,眼前的人若不是帝王,她必重金聘请,让她以他的模样雕一个玉雕人,置于双缘拍卖行最显眼的地方,不知可以为她招来多少的生意。
“好吃么?”兰天赐眼底的笑意更深,从不曾见过已近及笄的少女,口……如此无遮拦,在见圣驾时,不参拜,反倒专注地啃着手指。
这孩子,让他的心情很好。
“嗯?”谢良媛不解,随后,蓦然明白,她……又在啃指头了。
啃手指的习惯是自小养起,原因是幼年学习雕刻之术,十指难免滋生出很多硬硬的茧,她那时候很讨厌自已的手变丑,一有空闲时,便蹲在角落里啃呀啃地,想把厚茧啃掉,久而久之,养成了这习惯。
这恶习什么时候能改?
两靥生粉,谢良媛讪讪地吐出手指,随手顺了一下额前发丝,在那淡笑不语的视线下,她察觉到四肢亦开始起热。
许是御书房太安静,喜欢的小玉人又被没收,宝宝被困在御案上,爬来爬去也就那点小空间,有些不乐意了,开始蹬腿伸出手要兰天赐抱他,“哥哥,我要下来,我要下来。”
兰天赐将宝宝抱下。
宝宝是个有责任的孩子,马上一手牵谢良媛,一手捉了兰天赐的大拇指,很认真地帮着他按在了良媛的脉门上,乐呵呵地提醒:“哥哥诊脉脉,宝宝不要姐姐死。”
一股清凉的触感从腕间蔓延至心脏,伴着若有若无的龙诞之香悠然沁入肺腹,谢良媛情不自禁地缓缓抬首——
冷调的琉璃灯下,年轻的帝王更显得俊美无铸,棱角分明的唇瓣上是挺立的鼻梁,尚不及看他双眼,那人周身弥漫出的凛然气息让她在一刹那的惊艳后,再不敢抬眸轻犯,低了首,眼角扫过那人衣襟露出的银色里袍上张扬的龙爪,刹那间,她脑子里才真正意识到,眼前的人是当今天子!
一层薄薄细细的汗珠渗出,谢良媛正欲下跪参拜,兰天赐眉宇微不可见地轻蹙,指尖在她腕间收紧,阻了她下跪的趋势,问道:“胸痛伴有胸闷,夜里易心悸,易发热,不易入寝。”
谢良媛连连颔首,果然是神医,症状全说对。
兰天赐翻开她的掌心,又看了看她指甲上的半月白,声音清和,“忌做剧烈活动,不宜大悲大喜,易出现劳力性呼吸困难……”余音至尾,难免带了一丝婉叹,明明是花骨朵的年纪,却只能渡垂暮的岁月。
谢良媛眼底晃过一丝凄色,无精打彩地垂下头,那简直就是废物一枚了,难怪以前的谢良媛几乎足不出户,也不爱与人接触,原来,是身体健康所局限。
“你小小年纪思虑过重,不易养生,既使有野山参吊着,你思虑不除,亦是事倍功半。”兰天赐两指不轻不重地抬起她的下颌,柔声道:“把舌头伸出来。”
年轻帝王的声音很轻,却没有丝毫上位者的命令口吻,更无一丝的暧昧,如同一个医者关慰病人的口气让谢良媛定了心,尽管被要求做的动作有点违和感,乖乖配合地伸长舌头。
“舌胎很厚,山珍海味也如嚼蜡。”兰天赐看了片刻,顺手挑开一根粘在她唇瓣的发丝,旋即松开手,转眼见到小宝宝不知何时坐在陈列柜旁,无精打彩地在那打着哈欠。
兰天赐走过去,把宝宝抱在怀中,递了个眼神给谢良媛,“随朕来!”
出了御书房,谢良媛老老实实地跟在后头,视线随着帝王肩旁那两根一晃一晃的绿葱,极力忍着腹中的笑意,可那始作俑的小家伙,却已进入甜甜的梦乡。
绕过一个弧形长廊,穿过御花园,很快就到了沈太后所居的鸾凤宫。
水玉迎了上来,伸手摸了一下趴在兰天赐肩膀上睡着的宝宝,“又流了一身的汗。”
“父皇还舍不得出来?”兰天赐瞥了一眼那紧闭的朱门。
水玉接过宝宝,习以为常地摇摇首,看到帝王肩头被小家伙口水沁湿的一块,扬手招过丈外的宫人,“侍候皇上更衣。”
兰天赐堪堪掠了一眼外面的艳阳,嘴角突然弯起一泓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一拂手间,突然一个黑衣人就跪倒在帝王的跟前,吓得谢良媛猛地后退几步。
“把窗子外罩的黑帘撤了。”
暗卫谨声,“遵旨!”旋一转身,消失了。
鸾凤寝宫内,沈千染朦朦胧胧地推了推身旁的兰亭,“什么时辰了,天怎么还不亮?”
“不到卯时。”兰亭拥紧怀中的娇躯,大掌惬意地轻搓她纤腰处的嫩肉,“入秋了,天自然亮得迟些……”语声未落,突然,阳光猛地从窗口处倾倒了进来——
刺得沈千染睁开了眼,倏地明白了什么,忍不住嗔道:“我请了谢家六小姐进宫,为她诊弱症,你怎么又使坏,害她又等了我一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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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vs兰天赐,谁威武?
☆、31 父子宫心计
沈千染虽出生高贵,父亲是户部尚书,又是嫡女,可她自幼命运多舛,先被毁颜,后又未婚先孕,被庶母算计,母子二人双双殒命。
是兰亭,一次次逆天,耗尽二十年的帝王运辰换取她的重生,给了沈千染改变命运的契机。
重生后沈千染年方十四,为了让腹中的孩子平安诞下,远走他国,成为东越皇商,三年后回到西凌,容貌恢复,艳惊天下,成了西凌最传奇的女子。
后再与兰亭重逢,两人携手,诛尽前世仇敌,共创西凌繁华。
就因为她一生不平凡的经历,即使为皇后十多年,她骨子里依旧没有皇家高高在上尊卑之念,更多的是商人讲究的信誉,既然接了谢良媛进宫,就得守信。
遂,沈千染顾不得一身粘腻,伸手扯下挂在榻边的薄衿,欲披衣下地。
身后,那一双如泼了浓墨般的双眸专注地看着妻子,忽而伸手一揽,复将她收在怀中,笑意融融如暖阳,“谁敢拦着朕与皇后恩爱,朕诛她九族!”一个翻身,将她覆于身下,灼热之吻挟着男子的欲望倾泻而下——
“别……。别让那孩子等,上回……别,兰亭,我不行了……”沈千染挣扎一下,话未说完,唇瓣便被霸道堵住,随着男性气息扑袭侵入,只觉全身的力气悉数被抽光……。明明刚经历了一夜的性事。
这男人……。哎!
出浴时,沈千染被兰亭抱在怀中,时不时俯身轻闻,享受鼻息间那柔软浅香,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仿如手心里捧着脆弱的水珠儿,稍不慎,便从指尖滴落。
而她,累得甚至连双臂都无力揽上男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