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当头棒喝(1 / 2)

一束阳光透过窗户,明亮地洒进屋子里,洒在了霁华的脸上。他下意识地侧了个身,只觉得周身有些异样,他蓦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舒舒服服地躺在一张床榻上,头发也梳得整齐上,还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愣了片刻后,他惊讶地跳下床,对着窗边的一方铜镜,仔细一瞧,胡子也刮干净了,脸也洗干净了。

他摸着自己的下巴,脑袋里满是疑问:难道我这是在做梦?

“霁华大哥,你醒了。”正诧异着,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一个他又爱又怕的声音。

霁顿时怔住,呆愣在原地,却是迟迟不敢转身回头,他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她一定看到了自己的窘迫与狼狈,可是他除了这么做,还能怎么做。如今的他就是废人一个,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此情此景于他来说,比恶梦还要可怕。

“霁华大哥,我给您端来了粥,您多少喝点儿,这样心里头会舒服些。”说着,管瑶清便把粥放在了桌案上,拿过一旁挂着的外衫轻轻走过去,披在了他的肩头。可谁知,她刚碰到他,他便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似的,忙退开一步,并抖落了他身上的衣衫,“霁华大哥,你,你怎么了?”

“我不要你关心,我也不需要你的同情,你走,你走吧。”霁华突然大怒道。

“霁华大哥,你,你怎么会这么说,又怎么会这样想呢?我关心你是应该的啊,我们兄弟姐妹之间,从小到大不一直都是互相关心的吗?又怎么会谈得上同情呢?”管瑶清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面对这样的她,她脑袋里有一千一万个疑问,却不知该从何说起,“霁华大哥,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变成成这样?”

“不关你的事,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说着,他便径直走到房门口,拉开了门,“不要来找我,让我自生自灭吧。”

管瑶清实在难以置信,他怎么会说如此消极的话,忙上前堵住了门口,

“不许走,我不让你走。”

“你让开!”霁华怒声道,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的他。

“不让!”管瑶清也愤怒了,“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霁华额上青筋毕露,紧紧地握着拳头,怒红着双目看着她,“哼!”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一声后蓦然转身走向窗户,管瑶清一看,顿感不妙,忙追过去,一把拉住了他,

“你到底想怎么样!”并用力一扯,将他扯倒在地上。要知道现在的他,比个普通人还不如,管瑶清到底是个有功夫底子的人,加上心中的怒火,这么一拉扯,可不是把他拉扯到地上了吗?霁华索性坐在地上不起来了,呆怔怔地坐在那里傻笑着,管瑶清这才想起心素过,他已经武功尽废了。

“对不起,我……”管瑶清心里内疚极了,“我不是故意的,”说着,她便也蹲从了下来,就坐在霁华的对面,“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也知道武功……可是,只要能活着,却是比什么都好,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只要我睁眼一天,我就要努力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知怎的,她突然有感而发,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藏在心里的话。

却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霁华讶异地看着她,继而微微蹙紧了眉心,

“瑶清,你,你怎么了?”他分明听到她说自己活不久了。

管瑶清一脸懵地看向他,

“我?我很好啊。”可是一看到他的目光突然柔和起来,脸上也有了关心她的神色,她便觉得备感欣慰,“霁华大哥,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她忽然握住他的手,“霁华大哥,我们打小一起长大,就像亲人一般,这个世上再没有谁比我们彼此更亲了,所以,有什么事,有什么苦中,你不妨跟我说说,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扛。”

“瑶清,我,我已经是个废人,连一般人都不如,我真的不知道往后的路该怎么走,我真的很迷茫。”霁华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就因为这些,你才自暴自弃,消极沉沦的吗?”管瑶清微微有些心疼,“霁华大哥,你要知道,一个人外表的强大并不算真正的强大,内心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你看咱们的义父,他亦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武官,可是人人都惧他,就连敌国的国君都忌惮他三分,不是吗?”

霁华顿时沉默,内心却是羞愧无比。

一个女子尚且有如此觉悟,可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却没有想通。

“瑶清,你说得对,我不该自暴不自弃,不该地么消极。”忽然,他似想到了什么,“你,你不是在将军府吗?怎么……你走的时候心素还在将军府吗?”

因为太激动了,竟把心素给忘记了,

“她,她因为你离开,所以急着出去找你,之后就再没有回过将军府,我跟聂将军也找过她,可是都没有找到。”管瑶清难掩内疚自责之色。

“她,她能去哪儿呢?”霁华喃喃道,“她虽是姑娘家,可是会的却不多,从小又……我真的很担心她。”

“不如我们分头去找她吧。”管瑶清提议道。

“你说,她会不会回随国去了?”霁华微微皱紧了眉心,细细地琢磨着,“要不我们先在晴州城内找找,实在找不到,就出城去。”

“嗯,”说着,管瑶清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霁华大哥,前些天,忽然有个人找上了我,说是方御史的门生,带话给我,说是让我协助把公主带回随国,他们正在密谋计划联攻的大计。”

霁华一头雾水,

“什么联攻大计?”

“就是跟周边小国联盟,攻打靳国。”一说起这个,管瑶清就愁锁眉头,“何苦呢,事情已然成了定局,又何必再做这无谓争斗。”要说她心存私心,她亦不置可否,可是,她亦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倘若靳国国君真的是那种残暴昏聩,弄得百姓民不聊生的,那么大家要举旗反他,她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