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无伤已怕了他的眼泪,忙安慰道:“不要紧,反正你还小,还得换牙。”
穆子石哇的一声哭得厉害:“掉的那个就是刚长出来的!”
齐无伤只觉头疼,捂着脑门勉强道:“还会长的……真的,你信我。”
穆子石信不信他都得疼,只拿手背揉着眼睛奋力的哭。
齐无伤见他手掌心不知何时蹭破了,又见不远处生着一小片白茅草,灵机一动,走过去连根挖出数棵,道:“小鬼,你不哭我就教你一个治伤的好法子。”
穆子石毕竟是小孩子,闻言一分心,又忍不住好奇,自然就止住了哭泣。
齐无伤偷偷吁了口气,道:“看好了,这种草叫做白茅,你别瞧它不起眼,它的根却能止血解毒。”
说着用短刀切下白茅的长根须,在溪水里洗净,嚼得碎了敷在穆子石手掌的伤口上,一番动作熟练之极:“白茅在我们凉州很多地方都有,救过不少军士的命。”
穆子石听他此刻声音略显低沉,很是招人侧耳,一时问道:“你呢?你也用过白茅根治伤么?”
齐无伤笑道:“你猜猜?”
这穆子石虽比自己小了很多,言谈间却有超乎年龄的灵动聪慧,只要不哭,还是很可以说说话的。
穆子石看着他:“我猜不出,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脱了衣服,我看看有没有伤痕,就知道了。”
齐无伤一愣大笑:“有伤痕就一定用过白茅根么?”
穆子石这半日大悲大喜早已神困体乏,被他一笑,眨着眼睛想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脸不由自主的红了:“……不一定。”
齐无伤拍了拍他的肩:“手还疼不疼?”
白茅根药力发散开来,穆子石只觉掌心一阵清凉舒适,摇了摇头:“不疼了。”说着拿过剩余的白茅放入怀里:“多谢你……这是白茅草,我记住了!”
齐无伤突然问道:“那天为什么贪我射下的雁儿?”
穆子石咬了咬嘴唇,讷讷道:“想吃……没有吃过,姚大头不给我肉吃。”
齐无伤点了点头,抱起他一声唿哨,远处吃草的青骓疾驰过来,踩蹬上马时,齐无伤道:“小鬼,好好睡一觉,睡醒就见到太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