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帅沉默良久,黑幽深邃的鹰眸望向段夫人,“凤儿,能不走吗?”
这话,已经是在示弱服软了。
段夫人:“不能。”
段大帅微垂眼眸,搓了两下手心,突然伸出手去握住了段夫人的手,“画眉的事,是我没搂住,惹你不高兴了。怪我,你别生气。”
段夫人没立时把手收回来,只是抬起头,一脸淡漠地看着他,“我说段文忠,你有完没完,总这样,不腻吗?”
段大帅脸色一僵。
她很久,没有指名道姓地这样叫过他了,往常便是再生气,也只是叫他的字而已。
段夫人把手抽回来,嫌恶地皱了皱眉,唇角缓缓浮起一个嘲讽的笑。
“还真是只会用这一招啊。多少年了,每次你做了过分的事伤害到我,便过来拉一拉我的手,说几句好听的话,而我个没出息的,次次都会妥协,可是下一次呢,你还是故技重施,甚至一次比一次更过分。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你?”
段大帅喉咙微梗,“是我对不住你……”
“你确实对不住我。”
段夫人接过他的话,脸上再无一分心软,说不出的残酷冷寒,“所以我不能再由你这么对不起我,我已经不再年轻,为了你,为了段家,为了奉军,从二十岁到四十岁,我蹉跎了二十多年的光阴,一个女人,有几个二十年啊?未来的日子,我想为我自己活了。”
“……”
城门口,被扔下车的段大帅看着远去的车影,眼底闪过一丝狼狈和痛愧。
可他知道,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
临近过年,段公馆却没有一丝即将过节的热闹气氛。
段夫人的离开,似乎并没有影响什么,大帅依然日理万机,见天儿的忙,可脾气是越来越暴躁,基本上是逮谁骂谁,弄得阖府的人都躲着他走,谁也不敢上前招惹,姨太太们原以为这是个争宠的绝佳时机,可某一晚不知四夫人说错了什么话,惹怒大帅,被掌掴了。
那一晚四房的院子里闹的鸡飞狗跳,据说四夫人委屈的把房间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第二天哭着嚷着要回娘家。
而大帅非但不拦,反而一纸休书丢了过去,吓得四夫人登时不敢再闹,在书房门口跪了整整一夜。
五夫人连同几个姨太太一起求情,才拦下了这封休书,四夫人被罚在院子里静思己过,年前不得迈出房门一步。
“据说是四夫人缠着老爷给她画眉,还说要化和大夫人一模一样的,这才触怒了大帅。”
莲儿将打听来的八卦说给荣音听。
荣音正对着蒋氏商铺的账本,闻言瞄一眼床上还在沉睡中的男人,对莲儿道:“别出去瞎打听,祸从口出不知道么。吩咐下去,谁也不许多嘴多舌,都到年关了,府里人来人往的,人多口杂,都谨慎些,别平白招惹是非,也不许落井下石。”
“夫人放心,我明白的。”
待莲儿退出去,荣音听见床上传来一声轻哼,不由侧头过去,唇边泛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合上账本,她走过去,还没等掀开床帘,就被一只大手一把扯了进去,猝不及防便倒在了男人的怀里,看着他刚刚苏醒,一派慵懒的模样,荣音轻笑,“这一觉睡的踏实吗?”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军营也放了假,士兵们离得近的都回家过年了,段寒霆也难得休息。
“踏实。”
段寒霆看着趴在自己胸膛上的女人,唇角轻笑,“果然睡前做些适当的运动有助于睡眠。”
一句话说的荣音小脸臊的通红。
还适当的运动……折腾了整整一夜好伐。
也就是她练出来了,才没死鱼似的躺在床上,不过现在浑身还是酸痛得很,想起这男人昨晚那种种层出不穷的花样,她脸都红到了耳朵根,举起拳头狠狠捶了他一下,“别没皮没脸了,赶紧起来吧,今晚不是还得去赴宴吗?你穿哪身衣服,得赶紧给你熨一熨。”
“夫人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
段寒霆声音懒洋洋的,低沉沙哑的十分动听,将她往上抱了抱,在她耳边轻道:“其实,我不穿更好看。”
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