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希曼懂她,她确实没有任性的资本,就这破身体,破眼睛,真恨不得纯粹就是个瞎子。
时时刻刻都有可能成为累赘。
舒畅矫情的时候总是会说,“姐,你眼睛真好看,透亮透亮的,我都能在里面看到两个我呢,真帅。”
她都不知道这是夸她还是夸他自己。
可是,她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可再漂亮有什么用呢?时不时就有可能成为瞎子。她想,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老舒从来都是放任她自由的吧。
“希曼,我生怕突然有一天我就看不到这个世界了,我想看看你男朋友,想看清心他们的孩子,还想看舒畅他女朋友,那么多那么多的我都想,可是我怕……”舒倪说着说着不自觉的哽咽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宋希曼双手环住她,“要不我们去桂林吧,我请假陪你一起去。”
看山水真没劲,“去衡山吧,听说那里的日出很美。”
宋希曼加紧了拥抱,算是同意。“我自己去吧,你就别请教了,放心,我一出问题我立马打电话。”
在这个世界,舒倪觉得自己何其幸运,有这么个朋友时时刻刻为你着想,时时刻刻做好了为你付出的准备。
在眼眶不停打转的豆豆终究还是落下了。“舒畅总说你这双眼太过耀眼,他都嫉妒,你现在这般,可就没了让他羡慕的份了哦。”
这晚,宋希曼陪了舒倪一夜,两人从小时候开始说,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
“你还记得凌光西吗?以前超搞笑的,不过高中毕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唉,真后悔,高二那年我就不应该去美国的,要不然三年都在一起,多好。”
“一年时间认识那么多蓝眼睛黄头发白皮肤的帅哥小伙也是个不错的经验嘛。”
“可是他们都有体味”
“……”
这一夜,左如故独自说着关于他的故事。
chapter 10
早上舒倪醒来的时候宋希曼已经不再了,拉开窗帘,外面阳光正好,一缕缕的阳光毫无顾忌的倾泻而下洒落在阳台上,空气中跳跃的粉尘如同舞蹈的精灵,飞来飞去。
单手遮住眼睛,迎着太阳望去,刺眼,立即收回视线。
舒倪有天生的眼疾,舒大为为此已经带她跑遍了医院,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眼睛不能受太强烈的光线刺激,一旦激发,便疼痛无比。上次就是因为那日在阳光下直射久了,晚上痛的睁不开眼。舒大为接到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床上打滚。
以前总觉得自己不能感受被人泼了硫酸是什么感受,现在她深有体会,灼烧,不过如此。虽然用了止痛粉,却依旧难以克制。
当夜,舒大为就定了去美国的机票。
谁知,这一去就是一年。
舒大为为了她,中国美国两头跑,秦素心更是一夜间苍老不堪。
在医院的这一年,舒倪真切的感受到了了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瞎了会活在怎样的一个世界里。那是黑不见底的一个空洞,伸手出去,却看不见自己手指。
这之后,舒倪对太阳有了别样的情愫。
“牛奶在冰箱,给你买了混沌,热在锅里。”看着便签,舒倪会心一笑,这样的女人怎么嫁得出去呢?又有怎样一个男人可以给她最至真的爱情?
吃完甜蜜的友情牌早餐,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在网上订了张高铁票,便准备去一趟衡山。
看不了太阳,看看日出也算是一种慰藉吧。
下午三点十五的高铁,四点过五分就可以到。出门前给宋希曼,舒大为,舒畅都打了个电话。
她现在有个习惯,不管去哪,做什么事,都习惯做汇报,她怕,怕万一出事,她便看不到他们了,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舒畅嚷嚷着说也要去,可是她就是不想带他,一个小屁孩,带着碍事。
“舒倪,你就是不想带我去,找那么多借口干嘛,小气鬼。”舒畅对于她不带他去表示很生气。
“你姐姐我是去邂逅男人的,你跟着去是不是瓦数有点大嘛,而且,你不是还有个小女朋友吗?不要管理?”舒畅的轮廓已经长成,身材健硕,一张帅气阳光的脸,永远带着冬日暖阳般的笑意,总是让人心生羡慕。
“女朋友哪有姐姐重要呀。”当初舒倪问他怎把女朋友弄到手的,他说,只要他笑一笑,那妞就屁颠屁颠的过来了呀。
嗯,果真是你一笑,便倾城。
随意打趣了几句之后便挂了,嘴角的笑意却掩盖不住,这个弟弟,她太爱不及。
简单行李包,背上单反,达到衡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半了。
有一年舒倪的□□签名是:扛着单反看尽天下美景,背着键盘写尽万千故事。可总有些念想让人遗憾。
现如今,□□签名改成:我愿做一个比春天还要温暖的女子。已经有数年没有再改过,而她,也正在努力让自己做个温暖如画的女子,只是,事实却是失败得一塌糊涂。
预定的旅馆在半山腰,站在山脚,上了几根香,看着蜿蜒曲折的山路,顿生了懒惰之心。
告诉自己,不是来爬山的,只是来看日出的。
自我催眠后便打了辆车直接送到旅馆。
旅馆没有网上描述的那般美好,也就是一般的居民房,受潮太严重,整个房间都是湿漉漉的。衡山的海拔并不高,只是山里湿气太重,房子一年四季基本没有干的时候。
晚上随便叫了个外卖,口感不怎样,随便咽了几口便丢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