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何二夫人说何大公子天天宿在何大夫人的撷芳院,对通房丫鬟春丽多有宠爱。何大夫人没有怎么样。何大公子的紫姨娘仗着生有庶长子,对何大夫人和春丽多有嘲讽。另一个姨娘更是公开骂春丽是浪蹄子,不要脸的贱婢。”
水晶低头回答着,心中同情那个春丽。能被夫人还记着姐妹情的丫鬟应该是品性不错的人,可惜做了主人的通房丫鬟,这辈子只能如丞相夫人身边的薛姨那样无夫、无子、无名、无份。
“唉……”肖文卿只能深深地叹口气。她还能替春丽姐做什么?
春丽以前就对皮相很好风度翩翩的何大公子有些动心,很坦然欣喜地接受做何大公子通房丫鬟的命运。如果春丽没有成为何大公子的通房丫鬟,她也许可以利用宇轩的权势,请何二夫人从中牵线,为春丽赎身。只是女人对得到自己身子的英俊男人有着与生俱来的归属感,现在春丽除非被何大夫人虐待、被何大公子抛弃,否则是不会有离开他们的想法。
“水晶,你看到何二夫人的宝宝们没有,他们可爱不可爱?”肖文卿随口问道。她给何二夫人的还礼中就有专门给孩子们的小物件。
水晶立刻笑了起来,道:“夫人,还真巧,我和何二夫人说话时,两个奶娘抱着她家的小公子小小姐进来。我看了,他们六个月,被养得白白胖胖;他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要不是身上的小衣裳不同,别人会认错。”
“可爱的孩子。”肖文卿羡慕。要不是她小产了,九个月后她就做娘了。
“夫人,你别又伤心了。”水晶赶紧道,“大夫和刘夫人三夫人都说你要心境开朗些,等身子完全养好了,一定会有孩子的。”
肖文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我知道,我没有伤心,只是在羡慕。”秋风秋雨那一天是她的一道生死关,她爱着的孩子代替她死去了。她会再怀孕,让那个孩子重新回到她身边。
“小姐,你该喝药了。”绿萼托着红漆托盘进来说道。
肖文卿望见,朝站在身边的玛瑙伸手。玛瑙立刻小心翼翼地把她扶着坐起来。肖文卿接过有盖的药盅低头轻轻抿了一下,觉得汤药的温度正合适,便一口气将这苦死人的汤药喝下去。喝了这碗汤药,她把药盅放在托盘中,端起另一只茶碗,喝水漱口。
肖文卿现在喝的药不是回春堂耿老大夫开的。凌宇轩觉得太医院的太医们医术会更高明些,就请了一名专门给后妃们看病的太医到府中给肖文卿号脉开方子调理身子。太医院的太医号脉结果和耿老大夫一样,开的方子也差不多,就是增加了灵芝人参雪莲这些昂贵珍稀药材。
凌宇轩坚信灵芝人参雪莲这些生长年份越久药效越好,求父亲开自家珍宝库,声称愿意付钱购买。
凌丞相久居上位,拍马屁的人非常多,他的私人库房还真有不少世人相信能活死人、生白骨的珍稀药材。儿子说愿意花钱购买,做父亲的难道还真能收钱不成?凌丞相慷慨道,需要什么药材,只要里面有,你尽管拿去用;不够,我去求皇上,看能不能从宫里弄点来。
凌宇轩对父亲感激不尽,受到公公恩惠的肖文卿也很感谢公公。他们两人在房中聊天时说到,父亲对儿女们很好,母亲对儿女们很冷漠残忍,是因为血缘吧?目前生活在丞相府的儿孙们,和母亲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世人常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可那又怎么样?
凌宇轩如此对肖文卿道,我看在父亲的份上尽量忍耐,可要是她再对你和我们的孩子下手,休怪我对她无情。母亲没有抚养过他一天,看在她(被动)给予他嫡子身份的份上,他努力克制对她的报复心。不过人是有底线的,她如果越过底线,他会毫不留情地反击。
肖文卿当时也觉得孝顺可以,不过没必要愚孝。婆婆钻进牛角尖,公公又没有能约束住她,宇轩可以稍微警告她一下,别以为“孝”是万能的,宇轩会因为“孝”不敢对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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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文卿躺在寝床上,向凌宇轩说福寿院和丞相府分开之后,这半个月的仆人的人员调任,院中各项支出情况,表示凌宇轩每月的俸禄和她三品淑人的禄米完全能承担得起福寿院的开销。凌宇轩名下还有来自父亲赠予和皇上赏赐的庄田铺子,那些米粮租金都很客观,福寿院仆奴再增加一倍也不是问题。
凌宇轩坐在她的身边,耳边听着肖文卿的汇报,手中把玩着镂空的鸳鸯玉佩。这是肖文卿敬媳妇茶那天父亲赠予的,是西域某国进贡的极品羊脂玉料,皇上令京城最好的玉匠精心雕琢而成。鸳鸯玉佩虽然比不上他赠送给大侄女薛佳玉的翡翠麒麟,但也是无价之宝,文卿因为这个太过珍贵,都不敢拿出来佩戴,他喜欢这羊脂玉的温润水滑,所以文卿就放在拔步床的抽斗里,让他随时把玩。
“宇轩,我开始还担心你独立承担福寿院开销会有些艰难,没想到你除了朝廷俸禄还有其他钱财来源。”肖文卿道,她都开始打算动用她的嫁妆找丁伯到外面选购经营稳定的商铺,给家中开源,没想到宇轩将福寿院中他看得不顺眼的下人仆妇赶走之后,命令丁伯将他的家产账目也交给她,她才知道他家产万贯,养福寿院的上上下下轻而易举,甚至可以说,宇轩如果现在辞官不做,他们也可以舒舒服服地过下半辈子。
“我五岁生日,父亲把京城西郊外一百亩良田送给我;我十岁生日,父亲送了我一座庄园和庄园上的六十户佃农;我十五岁生日,父亲送了我京城南片区六家商铺;我二十岁,父亲送了我京畿附近杨岗山的一个山头。二十五岁,父亲说我已经立业,不需要他扶持了。”
凌宇轩笑道,“那些都是父亲的私产,母亲从来就不知道。父亲也叮嘱,这些并非他贪赃枉法所得,皇上也是知道的,只是为了避免母亲知道和他争吵,叫我别让母亲、三哥和姐姐们知道。”民间都说老人爱幼子,看来是真的,父亲宠他,提前将部分家产分配给他了。
“父亲真是宠爱你。”肖文卿感慨道。公公如此宠爱宇轩,为什么不责令婆婆善待宇轩?公公有令的话,婆婆肯定会收敛不少。
“文卿,你最近感觉身子好些了吗?”凌宇轩将手中把玩的那鸳鸯玉佩放进抽斗中,侧身躺下,单手撑着脸颊,伸手抚摸文卿的脸。
“除了偶尔头晕,我觉得我没有问题了。”肖文卿回答道,眼神精神奕奕。她因为算是在做小月子,所以水晶玛瑙绿萼她们了解坐月子的禁忌之后,说看书伤眼,不许她看书;说弹琴会伤手指关节,不许她弹琴;说下棋打谱既伤眼睛又伤脑子,也不许。各种不许,她无所事事白天就睡多了,于是晚上便睡不着了。
“这就好。文卿,你的身子要快点好起来。”凌宇轩柔声道,手指爱怜地描绘她的柳眉琼鼻红唇,最后在红唇那里轻柔研磨。他深邃明亮的眼中,流转着缱绻深情。
“宇轩……”肖文卿情意绵绵地叫道,水润的双眸凝望着凌宇轩,淡绯色的菱唇微微开启。
凌宇轩心有灵犀,支起身子微微覆在她身上,手指撩起她散在枕头间的一缕青丝放到唇边轻吻。
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肖文卿深情地望着他,问道:“宇轩,你需要吗?我用手……帮你。”她的夫婿在床上是个热情狂野的男人,半个月不纾解会憋坏的。他们以前激-情欢-爱时,他也让她用过手,所以她觉得自己现在虽然不能伺候他,但可以用手帮他纾解。
“文卿,你真是我的解语花。”凌宇轩轻笑道,缓缓低下头,双唇如蜻蜓点水般轻啄她雪白的额头,薄如蝉翼的眼皮,诱人的小巧菱唇,灵活的舌尖沿着她优美的唇形反复描画。他是血气方刚的男子,他承认自己渴望拥抱文卿,既然文卿主动提出,他欣然接受。
肖文卿双眸微闭,菱唇微启,丁香小舌主动勾缠他的唇舌。
她的主动和顺从激起了他压抑已久的欲-望火焰,他立刻化被动为主动,吻住她的菱唇攻城掠地肆意妄为。
“嗯……”她轻哼着,积极迎合他的热情。
寝床上气氛逐渐暧昧旖旎起来,凌宇轩身上的丝质锦袍松松垮垮地披散着,露出精瘦的身子;腰带被抽掉,他同色的丝质中裤和雪白亵裤被褪到了膝盖……
“文卿,你别起身,我来。”他微微气喘地说道,调整身子,捉住她纤嫩白皙的小手握住……
肖文卿捂住那滚烫,羞赧地望着他英俊面容。此刻他微微仰头喘息,喉结滚动,脸上表情亢奋。
良久……
一身压抑的粗吼,男人情动时的雄性麝香味在寝床上弥散……
宇轩……
肖文卿痴恋地望着他泛着潮红的俊脸,如水眸光缱绻,万千柔情丝丝缠绵。
平息的凌宇轩吐了一口热气,翻身打开床头的小抽斗,取出里面的干净帕子将自己的手擦干净,再将肖文卿的手擦干净。至于不小心被他弄脏的被子,等明天让丫鬟们换掉吧。
“文卿,你往里面挪一挪。”扔掉脏帕子后,凌宇轩深情道,“今晚我不想去书房睡。”孤枕难眠呀,没有文卿在身边,他感觉床太大了,身边缺少温暖。
“嗯。”肖文卿很高兴地向里床挪挪,让凌宇轩好好躺下。她已经不需要丫鬟彻夜值守了,夜晚不会打扰他休息。
钻进肖文卿的被子,凌宇轩爱恋地细啄她的脸庞。他知道她一直很担心他无法兑现他只娶她一人的承诺,他能做的便是用行动证明。她是聪明绝顶的人,也抛开女人的矜持主动迎合他的需索,不因为身子不方便就“贤惠”地替他安排通房丫鬟。
她的小霸道,他欣然接受。有权势的男人如果见异思迁心怀别恋,妻子真有同意与否的权利吗?她如果像其他贵妇人那样大方,他反而会觉得她落了俗,对他的情不够深不够强。
☆、第98章 一零一相府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