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2 / 2)

他眼角流泻出凛寒之意,吓得婢女们汗毛倒立,连忙躬身到了个是。

得到回应后,牧容意态温然,仿佛刚才言辞厉呵的根本不是他。他挥手让婢女们出去,又斜睨一眼铜镜,心头想到了卫夕昨日狂荡又娇嗔的样子,眼波都携着笑似得,精神好不爽快。

诏狱会审还未结束,瞅着时辰差不多了,他拎了披风正要出去,换值的青翠提着炭桶正巧进了屋。

换瑞炭也不过是个幌子,她就是过来探探。昨夜在外头值守的婢女听到了撩人的动静,守不住秘密,便早早跑去给她通报这个好消息了。

“大人。”青翠喜滋滋的福了福身,眼珠骨碌碌地打量他,窥到他面上的时候,满脸惊奇道:“你这是——”

明明是花前月下的销-魂事,怎就被抓成这样了……

也太激烈了点吧!

“没事。”牧容气定神闲的系上披风掩住尴尬,忖了忖道:“有香粉么?借本官一用。”

青翠:“……”

.

府外,君澄秉着负荆请罪的态度,站在轿子前早早候着。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府邸的大门终于开了。

牧容气宇轩昂的走出来,恰逢一阵穿堂风呼啸而过,撩起他的曳撒和披风,猎猎作响一瞬,旋即归于沉寂。灯影晃了晃,他的面容看不真切,唯有乌纱帽上的包金滚边闪着璀璨华光。

他不言不语时最叫人觉得发怵,君澄咽了咽喉,疾步迎上去,揖礼道:“见过指挥使,昨日属下看顾不周,还望大人恕罪。”

本以为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怒斥,谁知牧容却走到他身边轻快道:“罢了,她性子毛躁,日后别单单随她意。你办事向来利落,可别因为这坏了好名声。”

但凡涉及卫夕的,一定是指挥使不可触碰的毛点,今儿怎就这么好说话了?君澄道了个是,抬眸觑了觑他。

他眉眼谦和,隐隐露出雀跃的意态,状似心情不错。然而——

怎么觉得脸上的皮肤愈发白净了?火烛一晃,白惨惨的有些瘆人。

就在这时,朔风裹挟着浓郁的香味拂过,如同一大簇鲜花摆在鼻前,味道让人眩晕。君澄不禁往前探探身,狐疑的打量起来。

被他这么一盯,牧容唇角一抿,面上愈发尴尬。

这香粉出自京城老店,粉质嫩薄细腻,深受京城女子的青睐。普通人涂一层便可白肤掩瑕,可他那些印子太深,青翠给他抹了好一会才勉强遮住些许。方才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子被风一吹,烈香熏得他头昏脑涨。

青翠这死丫头,给他抹的也太多了!

蓦地,君澄发现了端倪,下意识的抽了抽嘴角,“大人……你抹香粉了?”

真是欲盖弥彰!

牧容忿忿忖着,神采淡然的唔了一声,双手揪住披风的镶金立领,将头往下埋了埋,“冬日天干,抹些香粉好的。”

君澄不言语,仿佛被雷劈了,古怪变幻着脸色。

四下寂然,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云翳散尽,像是个好天气。牧容仰头望着,发觉自己也编不下去了,索性捏捏眉心,撩曳撒上轿,“走,直接到诏狱。”

君澄站在烈烈风中,思绪有些凌乱,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骑马追上轿子。琢磨一路,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指挥使虽然生的温然俊秀,但行事作风甚是爷们,风餐露宿简直是小意思,没发觉他有妇人习性啊!怎就忽然爱上涂脂抹粉了?

这么想着,君澄缩了缩脖子,身上登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真!恶!心!

到了北镇抚司时,天色已经放亮。君澄轻车熟路的挑开夹里轿帘,牧容躬身下轿时,他瞳仁一怔,如梦方醒。

这会看的清楚了,指挥使脸上白惨惨的,脖子也白惨惨的,如若祭祀的纸人,但仔细一看便能寻到红红的印记。

酒醉。

暧-昧的痕迹。

君澄倏尔联想到了什么,不由嗟叹,难怪指挥使的精神头这么好。

“你愣什么,怎么不跟上?”牧容丰神俊朗的站在北镇抚司的飞檐下,手掖琵琶袖,意态温雅倨傲。

守门的八个锦衣卫皆是面面相觑,想笑,脸却憋得狰狞。

君澄忿然瞪他们一眼,在对方摆正神色后,这才走到牧容身边,压低声耳语道:“大人,你还是把香粉洗掉吧。男人有个欢好印记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这白的瘆人,像唱戏曲儿的。”

大人头脑精明,怎么办出这般“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呢!

谁知他的好言相劝简直是对牛弹琴——

“这就瘆人了?”牧容扶了扶乌纱帽,直直看他,面上是风雅正色,但字里行间似乎都裹挟着微妙的得瑟情绪:“洗掉香粉……那欢好印记更瘆人。”

作者有话要说:

牧容:本官好高兴,本官就是个抖mmmmmmmmmmm~~啦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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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土豪打赏,破费了!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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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