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夫人在门口等了十五分钟，才见到福伯出来。

“小姐，老夫人不愿意见您，要不您下次再找机会来？”

福伯看着她，神色为难。

刚刚在院子里，他试着劝解老夫人，但，效果甚微。

老夫人一听到是她，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阴婺，当即就让他出来赶人。

哎！

知道这两人的心结，怕不是轻易就能解，福伯忍不住暗叹一口气。

霍老夫人的反应在她意料当中，史密斯夫人眸光闪了闪，掠过一缕哀伤，“下次，怕是没有下次了。福哥，能带我进去找她吗？”

既然她不愿意见自己，那么她就算在这死等都是见不到了，倒不如直接进去，兴许，还能赌个万一。

“抱歉，小姐！我没有办法答应您。”

福伯是有心帮她，但却无能为力。

“福哥，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再决定帮不帮我，可以吗？”

史密斯夫人说完，从包里拿出一份病历，递到他手里。

“这是什么？”

福伯接过病历本，眸光夹杂着丝丝诧异。

“我的检查报告。”

史密斯夫人幽声回答，接着缓缓吐出四个字，“肺癌晚期！”

“小姐，您……”

福伯拿着病历本的双手，下意识震了震。

而这时，史密斯夫人却是勾唇轻轻一笑，“都是命来的。我只有半年的时间了，想在临时前见见她，这个渺小的愿望都不能帮我实现吗？”

原本，她是不打算告诉福伯这件事的，但，想见老夫人只能通过他，所以，她最终还是开口了。

果真，福伯在知道了她的情况之后，急忙作了一个请进的姿势，“小姐，跟我来！”

都到这份上了，老夫人要真怪责下来，那就让他担了吧。

“谢谢！”

她朝他轻轻颔首，拎着包包的右手，悄悄捏紧了包包的带子。

跟着福伯绕过两栋古老的建筑物，最后，才来到老夫人静养的别苑。

别苑门口，福伯停下来对她说：“小姐，您在这等一会，我去禀告老夫人！”

“麻烦你了，福哥。”

“不麻烦！”

福伯说完，大跨步走进去。

史密斯夫人在原地等，不一会，就见他走出来，“小姐，老夫人请您进去！”

屋里，霍老夫人坐在紫檀木沙发上，单手捏着茶杯，神色木然地盯着汤色浅黄的白茶，略带倦意的脸，泛着掩饰不住的哀伤。

“夫人，小姐得了肺癌晚期，您真的不打算见她么？”

当福伯这么告诉自己时，霍老夫人承认，心底对她的怨对她的怒，似乎在顷刻间消散不少。

终究，她是……

“叩叩叩——”

有人敲门，打断了她的思绪。

“进来！”

霍老夫人回过神，将茶杯放在桌面上后，又恢复了高贵傲然的姿态。

福伯带着史密斯夫人进来，恭敬地朝霍老夫人欠欠身，然后转身退下。

偌大的屋子，此时只剩她们两人。

一坐一站，气氛莫名显得有些诡异。

她们的视线都在彼此身上，久久不能移开。

墙上的挂钟一分一秒划过，秒钟转了许许多多个圈后，史密斯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双膝一弯，竟在霍老夫人面前跪下了。

“你这是做什么？”

没想到她对自己行这么大礼，霍老夫人当即就站起来。

“妈，对不起！”

史密斯夫人哽咽着喊出这句话，一时间，眼泪刷刷刷掉下来。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能抹掉你所做的混账事？”

霍老夫人冷冷看着她，只感觉到心间一阵钻心的疼。

23年前她为了所谓的爱情赴汤蹈火，甚至连儿子、连家都不要，如今回来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抵消吗？

虽然她得了癌，虽然她命将不久，但……不代表自己就得原谅她如此没心没肺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