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到头的,仨外甥也不上他这舅舅这里几次,来了才待了几个小时就要走,这成什么了?
陆坤转头去看挂钟,现在才下午三点多,时间早着呢。
“舅舅,我们现在回去,回到家都快七点了,天差不多都黑完了。”乘吉在哥哥和弟弟的眼神示意下,站出来讪讪笑道。
说实话,他挺乐意在这继续待的,颇有种“此间乐,不思蜀”的感觉,但弟弟非要闹着回家,他也没什么办法。
“谁说让你们自个儿回家了?安心继续再玩会儿,吃了晚饭之后,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陆坤拍了拍边上沙发,让他们别站着,过来坐坐。
“诶,对了。”陆坤想起来一件事儿,“乘吉,去年你不是被弄进局子了吗?后来怎么样?还摆摊不?”
一说到这事儿,乘吉就有些不好意思,那回要不是自己舅舅亲给发了话,没准他还真没法儿全须全尾地出来,想到这儿不禁挠挠头道,“我就是进去蹲了几个小时,没事,没人打我。现在我放学和周末,也出去摆摊,但他们都不敢再抓我了,有时候还跟我买东西呢。”
“你这老摆摊的,也不是个事儿啊?世道乱,容易出事。”刘丽萍在边上接了一句。她虽然对自己丈夫的那个大姐、姐夫印象极差,但对这几个孩子的品性,还是极为放心的,忍不住关心地问问。
她话音刚落,陆坤胳膊肘就不禁戳了戳刘丽萍的身子,他听出了媳妇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让他这个当舅舅的赞助赞助外甥,让外甥可以轻松点。但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要是不经意伤到孩子自尊心就不好了。
“没事。”乘吉摆摆手,咧嘴一笑道,“我打算攒够钱了,就买个铺子呢。”
“有志气!”陆坤毫不迟疑地竖起大拇指。
租个铺子做生意跟买个铺子再做生意,可不是一回事。
乘吉这十来岁还在念初二的年纪,就已经在为商铺努力了,只要这股心气不散,将来混得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成功说服他们三兄弟在这儿待到吃了晚饭才回去后,陆坤干脆带着他们去庄园附近的公园钓鱼。
可能是天气还没有彻底变暖和的缘故,公园里显得静悄悄的,压根就没几个人来这儿玩耍。也就是陆坤带着一大帮人来了,这才显得热闹了一些。
陆坤坐在塑料小凳子上,寻了个适合钓鱼的位置,刚把鱼竿跑出去,没过一会儿就钓上来一条。
“爸爸,这是什么鱼?”小光头蹲在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水桶里不过五六寸宽的小鱼,眼睛一闪一闪的。
陆坤扭头小声说了句,“草鱼。”
“草鱼是吃草的鱼吗?”小光头挠了挠脑袋,“那金鱼吃草吗?还是只吃饲料?”
自从家里连续买了好几次观赏性金鱼放进鱼缸养都被小光头给养死之后,陆坤就彻底死心不往家里买小动物了.
“草鱼大概喜欢躲在草里吧。至于金鱼,可能是金鱼太娇贵了,才叫金鱼。”陆坤嘴伢子嗦了嗦,胡诌道。
带孩子,不怕孩子熊,就怕孩子问起问题来没完没了。
“阿爹,乘龙表哥也钓上来一条鱼了,有这么大”,二丫儿兴奋地跑过来,汇报这个喜讯。
陆坤抽空往那边瞧了一眼,刚好看到乘龙抽杆的画面,钓上来那鱼,是条鲫鱼,看着得有一斤多。
“正好,待会儿让厨房把那鱼杀了熬汤喝。”陆坤笑笑道。
......
“哈哈,谢谢。”陆坤把一条花莲捞进桶里,把鱼竿丢给了小光头拿着,接过自己媳妇递过来的一毛巾,搓了把脸,再擦了擦手,这才接过她另一只手递过来的一罐啤酒,仰头就灌进肚子里。
“妈妈,我要喝可乐。”小光头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唾沫,朝刘丽萍喊道。
刘丽萍伸手在他脑门上点了点,“没有可乐,只有橙汁,你老子不让家里买可乐。”
小光头不乐意,看向陆坤,意思相当明显:我就要喝可乐。
“想都别想”,陆坤才不惯他这茬,“咱们家就是卖饮料的,虽然没本事卖赢他们,但咱好歹长点志气,多喝点自家的,少喝点别人的。”
小光头不乐意,但也没有办法,想耍脾气来着,但看看自家老子的脸色,估摸着自己真要是耍脾气,老爹怕是能把自己直接扔湖里。
亲爹就是这么刚!
据说最近有不少住户反应这一片太冷清,水榭山庄背后的新老板也“引进”了不少小摊小贩,让他们到公园这边做生意,可刚刚开始,就无疾而终了。
在这一片住的,大多非富即贵,很少有人乐意跟小摊小贩买东西,大多摊贩都溜去别的地方做生意了,就剩下专门做小孩生意的三三两两的小贩还在坚持。
卖麦芽糖的、牛皮糖的、棉花糖的、小女孩发卡发绳的、男孩玩具、女孩玩偶的......
“玩具家里多的是,糖你更不能多吃。”刘丽萍在小光头张嘴之前,就先把话亮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