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八,老太太原本还成天乐呵呵的,一下子就跟蔫了似的,坐在沙发上微眯着眼,双手摩挲着,神情很不自然。
刘丽萍想开口问,终究是没问出口,胳膊肘不断戳陆坤的腰,示意他开口问问。
她虽然和老太太时常斗嘴,在教育孩子方面的理念更是没少冲撞,但自己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含辛茹苦养育了十几载,如今自己为人妻为人母,也更理解她的难处。
“妈,出什么事儿了?”陆坤嘴巴张了张,他怕老太太有个什么好歹,没法跟老泰山和几个大舅哥交代。
明明今天一早老太太还高高兴兴出去遛弯来着,回来顶着个丧气脸,由不得他不担心。
“唉,卖油炸葱饼的钟老太过世了。”
老太太一脸悲伤,“年前我还从别人那儿听着她的消息呢,说是身体好好的,能吃能睡,天气暖和的时候还出摊。”
陆坤在脑海中翻找了好一阵,也没想起过有关于卖油炸葱饼的钟老太的信息,有点懵,只能暗暗猜测是老太太的哪个老姐妹。
刘丽萍手指戳了戳他胳膊,在边上小声提醒道,“就是每个圩日在镇上十字路借口卖油炸葱饼那个,跟我老娘关系特好,记得小时候每次街上遇到了,我和我哥他们总能得两口吃的。”
陆坤偏了偏头,不轻不重的点了点头,示意了解情况了,旋即看向老太太,关心道,“年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老太太面色木然道,“就是年三十那天,大概吃的多了,年纪大又受不住寒,闹了两天肚子,实在顶不住了才上的医院。没成想,这一去医院就没再出来。”
“她家里头就没托人告诉您一声?”既然老太太和那位钟老太感情那样好,总不至于连个消息也不递才对,陆坤觉得于情于理都得告诉一声才对。
老太太摇摇头,似哭似笑,“我们俩虽然是老姐妹,处得好,但毕竟不是实打实的亲戚。她人没了,她的儿女哪会想得那么多,还专程告我一声?再说了,正月十六都没过,哪家不避讳,估摸着丧事办得也简简单单,去帮忙的人都少。”
老一辈一起共过患难的感情,哪是新一代年轻人能理解的。
“那,要不我让人捎个份子钱回去?再有两天就是‘头七’了,送几刀纸,几挂鞭炮,再怎么说这礼数也不能缺。”
钟老太儿女们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替自家老太太把心意送到。
“那就这样吧。”老太太摸摸手上起了褶子的皮肤,点点头道,“这人老了,身上零件也就差了,稍有个不注意,说不定这老骨头啊,就要全埋土里了......”
刘丽萍听了一小会儿就去吩咐厨房准备中午饭了,就剩陆坤坐在沙发上跟老太太唠嗑,时不时的开解她,以防她思想走进死胡同。
老人家一旦心情不好,就会牵扯出一大堆的身体毛病来,想治都没处下手。
......
二月份的南明,气温实际上已经算不上太冷了。
早上还穿着薄外套,中午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有些闷热了。
他开着车在南明逛了一遍,每到一个华坤超市分店,便摇下车玻璃看会儿,发现总体上客流量还算不错,生意也挺好。
转了一圈发现才下午三点钟,想了想干脆去瀚海地产看看,他想知道年前布置下去的任务完成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