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阳啧了一声,低头拿着菜单看着。
“你能吃辣吗?”蔡湛看着许淮阳,问。
许淮阳切了一声,眯了眯眼:“老干妈一口气半瓶你信不信?”
“你也不嫌腻得慌,”蔡湛笑了笑,“那就别鸳鸯锅了,冬天吃辣暖和。”
“你嗓子行吗?”许淮阳抬头看了他一眼。
“一顿两顿没事,又不是天天吃。”蔡湛说,“再说年后才考试呢。”
许淮阳点了点头,拿笔在菜单上划着。
人多不是没道理,这家火锅相当正宗。锅底端上来的时候许淮阳都皱了皱眉,上面飘的一层辣椒看着都呛得慌。
蔡湛自告奋勇去给他调油碟,许淮阳偷偷伸筷子沾了下锅底,瞬间觉得高估了自己吃辣的水平。
等蔡湛再回来时,看到桌子上出现了一大扎酸梅汁。他看了两眼一脸淡定玩着手机的许淮阳,悄悄勾了勾唇角,没说什么。
毛肚很脆,麻辣牛肉也相当嫩。蔡湛眼见着许淮阳边吃边喝掉了大半扎酸梅汁,努力忍了半天才没笑出声来。
“你别以为偷着笑我就不知道了,”许淮阳皱皱眉,“你是没见过方绵,吃个回锅肉都得放清水里涮半天,他那个才叫见辣死……”
“没笑你,”蔡湛强行严肃了一下,“那方绵跟龙哥应该挺吃得来。”
许淮阳夹了块全是辣椒的牛肉放到蔡湛碗里,啧了一声:“你跟龙哥认识挺久了啊。”
蔡湛低头看了眼那块肉,有点无奈地扔进油碟里涮了涮,吃掉。
许淮阳上来邪劲儿的时候,吃醋真的是无差别攻击。
蔡湛沉默了一会儿,点头:“是挺久了,不是跟你说了吗,小学时候他就跟我要过保护费了。”
顿了顿,又说:“他那时候就是个小混混,劫小学生就是玩玩。旁边那个高中才是真的下手,一天能劫好几百,然后再还回去,跟神经病似的。”
龙哥比蔡湛大十岁,大名周日。蔡湛第一次知道他这个名字的时候震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这得什么爹妈,给孩子起这么个一听就想放假的名儿?
直到后来,他认识了另一个人。这才知道,不仅有人叫周日,还有人叫李拜天。
蔡湛小学时候,学校的隔壁就是一所高中。刚认识龙哥时,他天天见着龙哥顶着个带着刺青的光头、吊儿郎当地在那个高中门口蹲点儿。
过了段时间后,不知道从哪天开始,龙哥就成了带着帽子、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蹲点儿了。
是什么让当年飞扬跋扈的街头堕落少年成长为现在又懒脾气又差的猫奴大叔?
大概是岁月的痕迹吧。
不过龙哥改变……大概确实有别的理由和原因。
许淮阳见蔡湛忽然沉默下来,犹豫了一下,没再问什么。也许是直觉,他总觉得这个龙哥没那么简单,身上会有挺多故事。
吃完饭,许淮阳刚想付钱,但还没等到掏出手机买单的时候,就见蔡湛直接拿现金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