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偏偏娇纵 兜兜麽 2563 字 2天前

陆晋道:“别走——”

云意不解,“走?二爷在这儿,我能走到哪儿去?”

“父王改了主意,爷要提前动身,领六万精兵与李得胜一战。”

云意远比想象中沉着,平静道:“此战艰难,无论如何,二爷记得带上齐颜卫全军,再而是这一回曲鹤鸣招募来的汉军,一来拉到战场上练一练,二来,也提防有人趁乱下手。”

☆、第47章 陷阱

四十七章陷阱

她为他出谋划策,思虑深远,他想的却是另一件令他抓心挠肺食不能安的糟心事。

许多时候知己知彼,反而徒增烦恼,因你不知对方究竟是倾力一搏,还是虚晃一枪。一次误判,很可能输掉全盘。而程了了又有几分可信?他多疑的性子并不比陆寅好。而云意说的不错,自古以来,最难掌控的就是人心。

她疑惑不明,被他看得纳闷,禁不住摸了摸脸,问说:“傻看着我做什么?即便是昭君再世,也要让你吓得跑回长安去。”

换来他板着脸教训,“哪来的昭君,爷只瞧见个嫩皮小胖子……”坏心眼地伸手来捏她脸上弹滑的肉,“脸皮倒是厚的很,能挡风能遮阳。”

“放开……疼死人了…………”恨恨瞥他一眼,活生生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娃娃,未染俗尘一般,娇软可爱,而他却猛然间变了脸色,伸手大力一揽,将她紧紧按在怀里,让人措手不及。

就如同突然间发病,巨大的失落感与急迫感重重压向胸腔,逼得他几乎窒息。而她就是他的药,是一口吊命的空气,唯有紧紧护住了才能安心。

云意被他箍得生疼,惶惶然不知说错了什么,陆晋怎就突然间发起疯,劝也劝不住。

“二爷……这是怎么了?”

他是怎么一回事,又是从哪捡来的离愁别绪,都是一生难解的谜题。暗地里还有更多的话羞于启齿,无论如何拉不下脸来同她说,这一回出征不同以往,他心中燃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后怕,焦灼、疑虑,如临深渊。

踌躇不前,进退两难,与战场上杀伐果决的陆晋判若两人,

但,转念又想,如她再次出逃,他的箭还能否似毫不犹豫地离弦而去?

“陆晋……你这究竟是怎么了……”

“跟爷一道打仗去?”

“二爷这是说的什么话,男人打仗,哪有带上女人的。让我去做什么?让下面人见了,名声还要不要?军帐里的女人可没有一个正经的。”她轻轻拂开他发髻上飘乱的头发,对着眼前这个双肩垮塌,满身颓丧的大男人,觉着自己更像是在哄孩子。

陆晋歪着头,枕在她肩上,闷声说:“万一你要再跑了,爷怎么办?”

云意腿上的伤已然痊愈,但他提及至此,仍旧是牵扯出一丝丝的透骨的疼。她大约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希望与绝望交叠的夜晚,他兴许也不能释怀,失去又寻回的滋味。

余下一声长长久久的叹息,她心墙崩溃,一败千里。

她只恨自己没能早早死去。

“就按二爷说的办,打断了腿,扔进牢里了事。”

“爷舍不得…………”他没完没了地放任一段不属于自己的感情,这一回居然也轮到他胡闹,孩子似的胡搅蛮缠,“爷辛辛苦苦去打李得胜,赶回来头一件儿就是跟你洞房,爷能把你腿打断?你那腿,爷能玩一宿不带眯眼。”

云意忍不住抬手捶他,咬牙道:“你怎么就那么浑呢!”

“爷是盖世英雄,英雄都他妈混蛋。”他混得理直气壮。

遇上这么个不讲道理的流氓人物,还能如何对付?总不能抽一本论语孟子,满口的之乎者也,冲着他念经。

“天底下有你这么无赖的英雄么?”

“当然有!你读的那都是史官拍马溜须留下的狗屁文章,背地里,但凡战功彪炳的英雄人物,个个都比爷混蛋。”

他抱着她,就是不肯撒手,旁人路过瞧上一眼,怕是觉着陆二爷返老还童,拉着漂亮姐姐满院子撒娇卖痴。

他不嫌丢人,云意都替他臊得慌。

她等得不耐烦,“好了没呀,我肚子都饿空,你话还没讲完。”

他又开始横眉竖眼,“你要敢再跑一回,当心爷——”

欲言又止,云意反而挑眉相对,“如何?二爷要活活掐死我不成?”

他似乎让她一句话堵回去,当下真真无计可施。但一转眼坏得让人咬牙,露出个邪邪坏笑,凑到她耳边来,压低了嗓音同她说:“还跑,爷还吃你!”

她一把推开他,教人羞耻难看的画面浮现眼前,脸上不知是气还是羞,娇娇红了半边。犹似白蕊雪晶上一点桃花红,静静不语,已足够美丽。

“你这浑人!尽会说些下流话!他日必要割了这舌头下酒。”

陆晋笑嘻嘻没正行,“爷这舌头,云意还是留着日后慢慢嚼吧。”

她气急,再不理他。

翻过面上热闹,露出内里惨淡,他的疑虑半分未减。

陆晋心中清楚明了,眼前她的语笑嫣然,她的鲜活羞赧,有几分真,几分假。若有机会,她定然要离他而去,半点犹豫都没有。

思及此,晚霞火红的光通通都被临行的斜阳抽走,留下屋檐下的昏暗,他低垂头颅,莫不黯然。

既然程了了来信,徐功平已向陆寅告密,则云意的下落再也遮掩不住。走?稍有风吹草动,陆寅便要追查到底。按兵不动?他一走,余宅势必也保不住。

他最终下了决心,要在出征前将云意送走。远了也不放心,就安置在城郊一座小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应的家具陈设,丫鬟仆从,一一都是上品。

照例留下曲鹤鸣,若换人,少不得又让她三两句忽悠得找不着北,曲鹤鸣与她仇深似海,她又是个极固执的人,看不上就是看不上,一辈子关在一处也仍旧是看不上。

如此反倒能放下心,让曲鹤鸣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