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2)

偏偏娇纵 兜兜麽 2640 字 3天前

怪只怪云意太能猜他心事,甚至于怀着孩子便更没遮拦,当即挑明了说:“要不?程姑娘来时,二爷也抽空见一见,横竖都是旧相识,不在乎这些。”

陆晋伸手捏住她腮边本就剩下不多的两块肉,揉得她整张脸都变肉包才罢休,鼻子里哼哼一声,“成日里别总想着坑自己相公,想想怎么才能伺候好你家爷。”

说起话来气势汹汹,松开手却忍不住在她微红的面颊上落下一吻,带着心疼与眷恋,以沉沉目光抚摸她坚韧的灵魂,“仔细身体,太晚了就别等,我去书房睡。”

“晓得了,快去吧,正事要紧。”

第二日深夜,云意熏过艾,稳住身体,才在后院小厢房里见到了久未谋面的程了了。她始终秉持着清水出芙蓉的理念,今夜依旧是一身淡而又淡似云似雾的裙衫,而头饰上却有绿宝石大东珠,没能如顾云音一般一素到底,毕竟顾云音三个字已足够从富贵锦绣中脱颖而出,而程了了还需靠宝石金银撑住脊骨。

“许久未见,程姑娘别来无恙。”

程了了面带浅笑,对云意,她始终也没给自己降低一级,她思绪透澈,心中却存傲骨,词也未变,依然是,“妾了了,见过夫人。”只不过这一回的夫人不再是隐居小宅名不正言不顺的夫人,而是正正经经昭告天下的二夫人。

云意手边一杯热茶,是芳香浓郁的小叶贡眉,却没给程了了留一杯,私下见面,谁是主谁是奴,依然要分得清清楚楚,因而程了了自进门起便需立在屋中,直到云意赐座,她才能安安稳稳坐下。

云意抬眼,略略打量她,见她高领长袖,却并非故意为之,而是隐忍难堪,已知她背后藏多少辛酸事,从前些许,早已经想不起来,更懒得计较。她开门见山,“我有话问你。”

“是——”没能抱着琵琶,似乎增添了焦灼了情绪,程了了在云意不咸不淡地眼神中有些手足无措,或许不放在心上,才是最令人无法忍受的轻视。

云意却没想那样多,她身边只跟着个端茶递水的红玉,因此也无避讳,径直问:“世子爷那儿还是闹得厉害么?”

“夫人指的是什么?”

云意嗤笑一声,难得多解释一句,“你想是什么?我等着。”语毕端起茶盏,慢悠悠品着她的上品贡眉,要等程了了彻底认清形势、理清了脑子再说话。

好在都是聪明人,程了了很快放弃了自己无聊的反抗,照实说:“前几日才抬出一对姑侄,一个是富家妾,一个是清白姑娘,都让折腾死了,满身的伤,不忍看。”

云意放下茶盏,食指连同无名指一道敲击着引枕,没声响。

“这对姑侄家里……还有人么?”

程了了老实答:“听说是有的,仿佛在桐县。”

云意自语道:“得抓紧查,顺藤摸瓜……越是穷困越是好办…………”

略等些许,云意另问道:“世子爷,房*事上还是不能成事?”

程了了不自在地拉了拉衣袖,眼神闪躲,“多是不成,用了药也难成,正四处找寻世外高人,想求海外仙方。”

“好……好得很。”没能忍住笑,她想得极快,想法当即已成轮廓,“以你的身份,陆寅少不得在你身边安排个专司监视的老婆子,等二爷出征……不成,等不得他出征,就在三日后,申时三刻,蘅芜苑外有丫头哭闹,你带着你那婆子仔细听听,过后未避嫌,我再不会找人联系你,你也当警言慎行,勿入陷阱。”

原本话到此处,宴席就该散场。但程了了未能审时度势,反而开口问:“夫人如今过得好么?”

云意稍有吃惊,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出,她觉着好笑,又好奇程了了是何意,因此饶有兴味地接下去,“自然是好。”

程了了略感落寞,低声道:“二爷对夫人,素来是与旁人不同。”

“我不与旁人比,也不知‘素来’是从何时来,他遇上我那一日起,才是我认知的陆晋,从前是谁,与我何干?”她说得又慢又轻,字字句句都令对方不能言语,震慑当场。

程了了风尘年月纵横多年,形形□□男男女女都见过,但从没能听见如此言语。仿佛在顾云意心中,陆晋因遇上她才是陆晋,否则是谁?蝇营狗苟落魄庸人?是她自视过高还是从没瞧得起任何人。

但这是程了了会错意,云意原意不过是说前尘往事自己懒得计较,却让程了了心中埋下一粒籽,从此生根发芽枝繁叶茂向天顶。

夜深了,云意精神不济,靠在榻上歪歪斜斜昏昏欲睡。陆晋深夜前来,推开门与程了了有短暂对视,彼此都没来得及分辨心绪,他已转过身去抱榻上睡得没姿态可言的云意。

再离开,仍旧是错身而过。

没缘分,没机会,就是如此。

夜色朦胧,可惜无人赏。

程了了行在孤独小路上,发觉风一阵比一阵冷,凌冽得让人想要落泪。

☆、第101章 待产

一百零一章待产

云意实际上出门便醒了,只不过窝在陆晋怀里,悄悄睁开一只眼观察他脸色,没等细看就已露馅儿,谁让他军人出身敏锐异常,但凡风吹草动一一曝于眼底。他面容沉静,双目视于正前,“醒了?”

云意不好再装,硬着头皮睁开眼,心中生出少许被戳破诡计的尴尬,支吾说:“刚醒,二爷怀里舒服,光想着多享受一会儿呢。”

陆晋哼哼一声,攒着气,没说话。

云意心照不宣,换个角色来哄他,“出征在即,一走就是小半年,二爷就没舍不得我呀?”不等他回答,她自己个已经接下去,“我却是舍不得二爷的,就想着二爷能多抱我一回,哪怕就是在院子里溜溜也好。”

陆晋淡淡瞥她一眼,强压笑意,“可别,你一嘴甜准没好事儿,我还得留点儿精神去打仗。”

“得啦,二爷这就厌烦我了。”她懒得没法儿形容,不管不顾往后一仰,吓得他险些没搂住,让她一屁股摔路上。

“就两圈儿——”不许再讨价还价,省得他再心软,不但没精力计较先前那股无名火,更不知不觉就让她三句话带跑五千里,没能力回头。

只能叹息,“你怎么就那么贼呢?”

“因为有二爷宠着嘛——”云意倒是十分有自知之明,对于他对程了了的复杂情绪,她没兴趣挑明,她只看当下。

陆晋抱着一大一小两个宝贝,大晚上随她要求满院子遛弯儿,等她在夜风里酣睡入梦,才将她带回床上。

红玉战战兢兢跟在后头,让陆晋一个眼神看得脚底发软,但最终也没等来严刑拷问,陆晋似乎对此已无兴趣,随她们可着劲地折腾。

次日,陆晋是被云意搜肠刮肚的呕吐声惊醒。

她弓着背,雪白亵衣贴着瘦削的背,透出一段瘦得突兀且嶙峋的脊骨,谁看了都要心疼心酸。他睡眼惺忪,厚实的掌心来回轻抚她后背,刚醒来嗓子还没清,浑浊得带着浓浓睡意,“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