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容怔怔看了许久,抬手用指尖划过了眼泪。
自己这是怎么了?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好像心里有块地方缺了什么,可是,她不知道,那缺的一块,还能不能再找回来……
“舒程……”
舒容嘴里轻轻念叨着他的名字,连她自己也未曾发觉。
康城的冬天总不好过,这是舒容第一次手上起了冻疮。
每天早上醒来,从被窝里拿出自己红得跟胡萝卜一样的手指,舒容总要经过一番思想斗争。
熬过了期末,便是寒假。
那天晚上,舒容半躺在床上,心血来潮打开了拿笔记本翻着,随手一翻看见的数学题怎么觉得这么眼熟,想起来期末的数学卷子上,有道差不多的。
没想到,他这个还是挺有用的……
舒容低估了一句,来了兴趣,继续往后翻着,看得正起劲,妈妈推开门进来了。
“今年,你伯伯他们一家也会来康城和我们一起过年。”妈妈说完,便想转身离开,舒容却在身后问着:“那舒程会一起来么?”
“来啊!”
妈妈一脸理所当然地说着,得知舒程要来,她心里暗喜着,想得全是他。
“赶紧睡觉!”妈妈走之前还关了她的灯。
黑夜里,仿佛对他的思念要多了几分……
要去车站接舒程的那一天,她在房间里磨蹭了许久,来来回回选着几件外套,最后挑了一件白色的薄款外套穿在了身上。
这康城的冬天,远远比她想象的要冷多了,身上的薄外套根本不管用,手上的冻疮好像也发作了,痒得直往人心里钻。
车站再见舒程,发现他与那天有些不一样了,站在伯伯和伯母身旁乖巧的模样,让舒容忘了是那天和她说出那样的话的他。
舒容目光在他身上,他一身深蓝色的呢子外套,衬得他好看极了,外套下是修长的双腿,只露处膝盖以下的部分,也是颀长。
本想同他打招呼,可手还未举起来,舒程就直接略过她,仿佛没瞧见她一般。
主动示好失败,舒容吃了瘪,只好先守住阵地,再想良策。
到酒店吃饭,全程两人也没说一句话,舒容没了法子,心里还堵得慌,一边生着气,一边吃着东西,强压着眼眶里的眼泪。
聚餐结束,伯伯和伯母提出要和爸爸妈妈一起去看看新年灯展,舒容实在是没兴趣,还和舒程堵着气,也不想去,就说着自己想回家,几个家长也应允了,还让舒程把她送回去。
酒店和舒容的小区并不太远,步行即可,那舒程一个人在前面默默走着,迈着大长腿叁两步便将她甩在身后。
她也加快了步伐,想着追上他,可奈何舒程走得是在太快,只好小跑着才能微微缩减他们之间的距离。
“啊——”一声,夜里太黑,舒容不知道被什么给绊了一下,一个摔倒在地,万幸是脸磕在了一旁的积雪残堆上,要不然可就得破相了,只是手就没这么幸运了,原本长着冻疮的双手就脆弱无比,这下倒是流血了。
舒程听声便立刻回了头,望见她趴倒在地上,一个飞身跑过去把她扶了起来,看着她手上的血,厉声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你不是当我不存在么?现在跑来吼我干什么!”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舒程听她这说,握住她的手,忽而松开了,缓缓才轻飘飘一句,说得委屈也心酸:“是你让我……让我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