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2)

马知府几乎被架在火上烤了,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叫人打开府衙大门,黑着脸不阴不阳地刺了赵同知几句。

可到底还是让赵同知占了先机,百姓们无不对赵同知感恩戴德。

天光大亮时,应城城门终于开了条缝,与维持秩序的官兵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些推着板车运着粮袋的民夫,其中某个形貌普通的民夫趁人不注意偷偷离开城门,往人烟稀少的方向走去,没多久便使出蹩脚的轻功,脚下健步如飞。

半个时辰后,“民夫”来到青鸾山脚下,报上名号一路登上山顶,最后入了议事厅,被人领到掌门鸾凤鸣跟前。

鸾凤鸣正低头细看一本小册,听到脚步声便将小册合上。

“民夫”偷眼打量,隐约看见那封面上写着“芙蕖剑谱”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猜测便是不久前青鸾山剿灭通天寨时所获之物,见鸾凤鸣两道锐利的目光射过来,忙恭敬低头,一五一十将应城发生的事说了。

鸾凤鸣听完笑了笑,叫人过来给他看赏,又赞道:“你做得不错,再立一功,便可入我青鸾山门下了。”

“民夫”大喜过望,忙磕头谢恩,见鸾凤鸣姿态清雅地起身离开,便捧着赏银晕晕乎乎地转身下山,走到半山腰时看看左右无人,忍不住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嘴里咬了咬,乐呵呵自言自语道:“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刚当上掌门就急着收拢人心了,啧啧……倒是便宜了我老宋!这银子成色真好!”

“嗤——”

“民夫”老宋被一道嗤笑声吓一跳,急忙转身四处查看,色厉内荏地喝道:“谁?出来!”

一个年轻人手里晃着根绳子自大树后面绕出来,也不见脚下怎么动,人就瞬间欺到他跟前,随即绳子一甩一收,套在了老宋的脖子上。

老宋大惊失色,怀中的银子散了一地,他注意到这年轻人身上穿的是青鸾山的统一服饰,立刻又生了些有恃无恐,挣扎道:“你干什么?你们掌门刚刚还赏了我,你就敢背地里谋财害命!我要向你们掌门告发你!”

年轻人轻蔑一笑,收紧手中的绳子:“愚蠢!谁看得上你这么点破银子?没有掌门的命令,我会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老宋面色涨得紫红,惊惧交加,憋着气道:“怎么可能是……是你们掌门!为……为什么?”

年轻人没给他答案,见他腿一蹬眼一翻,彻底没了气,才收回手慢悠悠道:“怪只怪你不老实,眼珠子乱转,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年轻人将老宋的尸身随手抛下山崖,回到山顶复命。

鸾凤鸣依旧在看那本剑谱,因年轻人是他的心腹,便没有急着合上,待看完了一式才随手放在一边,沉声吩咐道:“应城那边的粮草是指望不上了,你另外再想法子,不过那几大世家的关系不能僵,以后还用得着他们,这次的事也不怪马知府贪生怕死,实在是那窃钩大盗管得太宽了。”

年轻人恭声应是,又道:“启禀掌门,属下这里新得了一个消息,恰巧是关于窃钩大盗的。”

鸾凤鸣露出兴味之色:“哦?听说你弟弟醒了,可是他从宣王府带回来的消息?”

“正是!”年轻人点头,将一团揉烂的纸自袖中掏出并递上,“这是蘅泽从宣王那里偷来的,说是宫里递出的消息,应该不会有误。”

鸾凤鸣低头展开纸团,里面的字迹依稀可辨——谢容禛敬上。

鸾凤鸣眼角狠狠一跳,猛地站起身,数息间脑子里已经转过无数念头,最后他又重新坐下,目光中添了几分狠毒:“速速派人紧盯马知府,一旦窃钩大盗现身,立刻跟上,务必追踪到窃钩大盗的藏身之处!”

年轻人从他语气中听出风雨欲来的气息,面露疑惑:“万一他不现身呢?”

鸾凤鸣冷笑:“那我们就让他现身!”

作者有话要说: 墨远:淋雨了?【摸狗子的脸】

少堡主:…………【心跳加速】

墨远:你冷吗?【摸狗子的胸】

少堡主:…………【心跳飙车】

墨远:衣服都湿了~【摸狗子的腹肌】

少堡主:…………【心跳爆炸】

第14章 【夜宿】你怕我半夜偷偷占你便宜不成?

打发走心腹,收好剑谱,鸾凤鸣起身往后山走去,不多久便到了一处垂落着瀑布的山洞前面。

这是青鸾山历任掌门的闭关之地,环境清幽,唯一打破宁静的声响便是瀑布倾泻下来的“哗哗”水流声。

鸾凤鸣飞身穿过水帘进入山洞,往里走了一段路,进入一间宽敞石室,在布置得柔软舒适的石床前面跪下来,对着紧闭的帐幔低声唤道:“爹!”

帐中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紧接着响起一道沙哑的男音:“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当心被人发现……”

鸾凤鸣起身替他撩开帐幔,又服侍他坐起来喝了些水,这才在床边坐下道:“爹放心,这里还是很安全的,如今我已做了掌门,不会有人敢擅闯此地。”

床上坐着的男子鬓发霜白、形容枯槁、面上更是覆着一层骇人的烧伤疤痕,显得可怖之极,唯有两只利目冷静锐利,保留着几许精神气,他靠在床头看着鸾凤鸣:“可是出了什么事?”

“确实,是关于窃钩大盗的。”鸾凤鸣取出那张被揉烂又摊开的纸递到他面前,“宫里传出来的消息,窃钩大盗极有可能是谢桓的儿子,若我记得没错,应该就是叫谢容禛。”

床上的男子目光骤沉,接过那张纸细看,眯起双眼沉吟道:“窃钩……窃钩……原先我还觉得这小贼是个草莽之辈,识了几个字学了几个典故就敢胡乱用上了,也不怕朝廷判他个谋逆之罪……可如果他真是谢桓的儿子……”

鸾凤鸣压低嗓音:“爹,您不是说青铜带钩的秘密没有其他人知道吗?那谢容禛是贼皇帝的孙子,贼皇帝都不知道的秘密,谢容禛又岂会知道?他不偷别的光偷带钩,会不会只是巧合?”

男子眸中闪现杀机,沉声道:“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鸾凤鸣道:“我已派人去盯着了,只要我们抢先寻得青铜带钩的下落,就不怕他兴风作浪。他与贼皇帝有血海深仇,必定会取了贼皇帝的狗命,咱们不如坐收渔翁之利……”

“不行!”男子打断他的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他当真知道青铜带钩的秘密呢?若他先我们一步寻到呢?我们不能冒险,必须趁早将他一举扼杀!永绝后患!”

鸾凤鸣神色一肃,恭敬道:“是!”

男子看着他:“你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入了江湖门派就当真沾染了江湖草莽那些不知所谓的侠气,该下狠手的时候决不能姑息手软。”

鸾凤鸣面上有些惭愧:“爹教训得是。”

男子又宽慰道:“不过你也长大了,想必心里都有数,这次剿灭通天寨就做得很好,宁可错杀,不可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