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恐的大声喊叫可是没有任何作用,当浅尾舞的血滴落进去那刻,我看见云杜若僵直的身体忽然清醒过来,那一刻她的眼睛变成那令人惧怕一闪而过的赤红。
浅尾舞松开手把云杜若推向我,我搀扶起她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牙印上,嘴角蠕动一下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云杜若捂着脖子大口喘息,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今晚她就会变成血族,之前聂浩然不让我吸她的血,我知道他非我族类必有二心,如今聂浩然已死我看看谁还能阻止。”浅尾舞阴冷的笑着对我说。“不关是她,你们……你们所有人今晚都要变成血族。”
“血族?!我……要变成嗜血的血族?”云杜若摸着脖子上的伤口惊讶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终于可以体会聂浩然当初看见被丰城明夫变成血族的真衣时的心情,除了愤恨外剩下的只有绝望,我看见过终日在阴暗中受尽折磨和煎熬的真衣,我不敢想象云杜若如同变成那个样子我会如何去面对。
“血族有什么不好,比起你们渺小的人来说,我们可以永生不死而且一旦得到成吉思汗的血,我想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完全替代你们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浅尾舞阴冷的边笑边说。
“再渺小也有人性,而你们永远无法体会什么叫爱,你们可以永生不过是一群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与其像你们那有活着,我宁愿选择死。”云杜若支撑着我身体站起身骄傲的回答。
“你现在可以这样说……”浅尾舞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意味深长的冷笑。“不过你可以问问他,你如今已经是血族不吸食人的血会变成什么样,他应该是最清楚的。”
事实上浅尾舞说的正是我最惧怕的东西,聂浩然忍辱负重也是为了治愈真衣,可他到死也不知道成吉思汗的血到底能不能救治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真衣,我太了解云杜若她的选择绝对和真衣是一样的,如果成吉思汗的血治愈不了她,我真不敢去想后面的事。
我把云杜若搀扶到祭台上交给太子他们,缓缓转过头去冷冷看着浅尾舞,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仇视过一个人,我所在意和珍惜的一切都毁在她的手中,我慢慢走下祭台向浅尾舞走去。
“她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清楚我会把你变成什么样子。”我的声音比浅尾舞还要阴冷。
浅尾舞的实力我见识过,不过我想她应该没把我放在眼里,甚至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嘲讽和不屑,她反手而起手中多了一道道符,缭绕着雷闪的光芒,像是有雷电交织在上面。
浅尾舞用的咒符是东瀛的阴阳道,她是一个阴阳师,在东瀛也被称为幻术师,是道家法术的分支,扶桑人将阴阳五行学说混和了道教咒术与密教,便形成了独特的阴阳道。
阴阳师的修炼和道家殊途同归,不过阴阳道更注重外修,深谙其中奥秘的阴阳师借助罗万象的咒语和秘仪秘法,操控着暗之力量。
“容彦,这女人修的是阴阳邪术,你不是她对手!”身后韩煜大声喊我,他之前和浅尾舞交过手,若不是得到叶轻语赠雷影,他都无法给浅尾舞抗衡。
我没有停下脚步,只听见身后韩煜拨出雷影的声音,他应该是时刻戒备如果我遇险他会立刻出手,有雷影在手,浅尾舞往我身后看了一眼多少有些顾忌,在萧连山的寿宴上若不是吉田半藏出手相救,她怕早被韩煜雷影召唤的天罡神雷下五雷轰顶化为灰烬。
浅尾舞见我竟然只进不退,或许落在她眼中变成挑衅,我想在她眼中我应该是渺小卑微的种族,这种挑衅让她很厌恶,我看见浅尾舞竖起双指,夹着手中道符在嘴中念着咒符。
谨此奉请,降临诸神诸真人,虚空幻生无相!
话音一落浅尾舞扬起手中道符,我每往前走一步就看见她双指凭空画出一道,而我脚下随即多出一条幽蓝色的线条,而在我身边竟然幻化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浅尾舞,这是她最擅长的幻术,而且还是实体分身,分化出来的浅尾舞拥有和她本体相同的能力和法术。
当第二个浅尾舞如出一辙的凭空画出一道后,我脚下又多出一条幽蓝色的线条,第三个浅尾舞随即出现在我另一边,如出一辙做着之前的事,我脚下出现第三个线条,等到我快走到浅尾舞身边的时候,我四周已经出现五个一模一样的浅尾舞。
当第五个浅尾舞画出一道后,我脚下的线条完全连接在一起,那是一个闪烁着幽蓝光亮的五角星图案,而我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脚完全无法迈动丝毫。
这是浅尾舞阴阳术中的禁咒,浅尾舞合五人之力发动的禁咒,曾经用此五芒星困住过韩煜,就连韩煜那样的道行都没能破除,我被困在中间丝毫不能动弹。
四周的五个浅尾舞忽然各种掐出不同的手印,口中念出我从来没听过的咒语,这咒法很简短,似乎是由一个一个单独的字组成,开始她们的声音还很凌乱细微,到最后五人的声音慢慢统一在一起,我们渐渐听清了她们念出的咒法。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这是九字真言,韩煜和浅尾舞斗法的时候我听陆青眉说过,九字真言是道家秘术,原文是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传入扶桑时,被误抄为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在扶桑九字真言又被称为奥义九字,是阴阳术中最为重要的咒法。
这九字各对应一个手印,每念一字持一个手印,九字念完手印必须一气呵成,威力不同凡响。
那五个浅尾舞已经念完九字真言,她们手中各持一张电闪萦绕的雷符,忽然将雷符扬于空中顷刻间一道闪电冲天而降直直的向我头顶劈下。
我被五芒星所困无法动弹,面对从天而降的雷电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何况我根本没有道行无法抵挡,千钧一发之际我呵斥住打算冲过来救我的韩煜。
我面无惧色的等待着雷电的劈落,如果我是他们说的那个人,那个掌管三界生死和时间的冥皇,我应该是幽冥的主宰,既然浅尾舞的法术是借用幽冥的黑暗之力,在她的面前我何惧之有。
第一百二十六章 蜂拥而至
那雷电从我头顶劈落,耀眼的雷光将我环绕在中间,可我并没有感觉到疼痛,雷电落下的那刻一团冥焰从我手臂腾起,快速的萦绕我全身,形同一个护罩般把我包裹起来,浅尾舞召唤的雷电劈落在冥焰上顿时电光火石,整个地底的宝藏被照亮的如同白昼一般。
那光线太刺眼以至于外面的浅尾舞都要伸手去遮挡,可我在中间却透过那冥焰看的一清二楚,渐渐随着光亮消失,我整个人完全被包裹在冥焰之中。
围绕我四周站立的浅尾舞顿时震惊的看着我,应该是没想到我竟然可以在雷电下安然无恙,我重新迈动一下脚,之前还禁锢我不能动弹的五芒星阵顿时出现裂痕,很快便一条一条支离破碎的裂开,没破裂一条四周的浅尾舞分身就消失一个。
曾经捆缚韩煜都无法破除的禁咒,我竟然可以轻而易举的米分碎,当我再往前迈出一步后,我身后泛起一层厚厚的白霜开始四处蔓延,如今只剩下我对面的浅尾舞,她不由自主的想往后退,可突然发现她已经被凝固在白霜之上。
我站在她面前,身上的冥焰肆无忌惮的将她围绕其中,她似乎很难忍受那冥焰的炙热,她那张苍白阴冷的脸渐渐开始被灼伤溃烂,我离她越近她变的越丑陋,可现在我心里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或许这就是当初聂浩然面对惶恐的丰城明夫的心情。
“聂浩然让你不要伤害云杜若,你以为他是想留着云杜若来制衡要挟我吗?”我现在的声音远比她更加阴冷。
浅尾舞紧缩着身体不敢动弹,因为环绕她的冥焰正在慢慢紧缩,她的狂妄想必是因为所谓的永生不死,或许在她心中没有谁能杀掉她,至少她没想过会被我禁锢在这不知名的焰火里。
而如今她的身体正在被冥焰所吞噬,我想浅尾舞已经忘记对死亡的卑微很久了,宇都宫城想必是看见浅尾舞的险境,从背上拔出两把定鬼刀。
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那是一双透着戾气和杀戮的血眼双刀一挥突然间一团炙热耀眼的火光从他左手的刀尖腾起,慢慢开始萦绕整个刀身。
右边的刀却泛起刺骨寒凉的冰霜,划过地面顿时凝结成一条尖锐的冰刃,整个刀身犹如被万古的寒冰所侵蚀。
宇都宫城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再一次出现就在我和浅尾舞的面前,他挥舞双刀势大力沉的向环绕我和浅尾舞的冥焰砍下。
当!
我甚至都没有去看他,当两道寒光一闪而下,我只听见一声重重的劈砍声,紧接着看见宇都宫城整个人被弹开,如果不是他紧紧握着两把定鬼,想必他整个人都会被震飞出去。
刀劈砍在冥焰上犹如劈在磐铁一般,不但纹丝不动而且还紧紧吸食着两把定鬼刀,任凭宇都宫城如何用力也拔不动,当冥焰开始舔舐刀刃,两把定鬼刀但凡被冥焰沾染的地方瞬间便被炙烧的化成灰烬,如果不是宇都宫城松手的快,想必连同他也会被冥焰说吞噬。
这是冥界的火焰可燃烬一切魔障,何况是区区两把刀和一个永生不死的阴物。
宇都宫城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刀被融化,更让他惊奇的应该是为什么我竟然有操作这火焰的能力。
估计宇都宫城也知道自己莫要说救浅尾舞,就连环护在我们四周的冥焰都无法逾越,他用恐慌和诧异的眼神看着我,和他冷冷的对视后我的目光变得嘲讽,从宇都宫城身上收回来重新直视已经被冥焰的炙热灼烫面目全非的浅尾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