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使臣还说要留在大梁过万年, 想跟着逛一逛年集,楚少渊便也应允了。
除了罗孚使臣一早就离开盛京, 楚少渊也知道他们不可能再留, 便专门派出礼部侍郎和译官,亲自往罗孚去一趟,递送正式的国书。
罗孚大使意外死在大梁, 不论因为什么都是大梁的过错,这一封道歉国书是必要送的。
因为不知罗孚这一次打的什么主意,楚少渊也特地跟沈将军发了军令,命他务必时刻谨慎,以防罗孚偷袭平沙关。
如此这般,到了除夕前一日才略微能轻松一些。
除夕与大年初一是年节中最重要的两日,为了这两日的年宴,苏轻窈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准备,到了年关底下倒也不用再忙。
初一前三日,楚少渊要在乾元宫斋戒,一直没有回来景玉宫。
不过到了这一日,他倒是能得闲,早上醒了也躺不住,便来了景玉宫。
苏轻窈正睡着。
反正也没什么事,楚少渊便脱下外袍,上了床榻陪她睡回笼觉。
不多时苏轻窈就醒了,扭头看到他在身边,不由笑了:“陛下怎么过来了?”
楚少渊搂着她,很是有些惬意。
“今日无事,朕又想你,便就来了。”
这么说着,他又叹口气:“大过年的都不能热闹,想到明年还要开战,我就心烦。”
明年跟罗孚这一场仗是在所难免了,为了拦住大梁的互市,罗孚一定不会心慈手软,只会变本加厉肆意妄为。
楚少渊上辈子跟罗孚打过那么多交道,最是知道罗孚那大巫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会眼看大梁更上一层楼,只能想尽办法阻挠。
“只剩罗孚了。”楚少渊道。
苏轻窈转身回抱他,把他的头搂在怀中,轻轻顺着他的头发:“快了,咱们大梁民众君臣皆万众一心,定能一鼓作气打败罗孚,从此便再无国家敢公然来犯。”
“陛下且看,这一日早晚会来。”
楚少渊轻声笑笑,把脸埋在自家媳妇怀里,顿时觉得美滋滋。
苏轻窈原本以为他是真的心烦,哄了半天,转眼就听到他在那笑,低头一看,见他一脸惬意的样子,顿时火从心来。
她一把推开楚少渊,嗔怪他:“陛下这是逗我呢?”
楚少渊摇摇头:“没有没有,只是贵妃娘娘怀抱太温暖,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苏轻窈立即就想起两人的姿势,顿时红了脸颊。
“陛下!”
楚少渊看她急了,赶紧又去哄,待外面天色将明,两人才终于起身用早膳。
今日天气特别好,天际朝阳璀璨,暖暖映照大地。
屋外并无寒风,白云朵朵,温暖如春日时节,只在门口眺望一眼,满眼便都是蔚蓝天空。
说是风和日丽也都恰当。
两人用完早膳,竟不知要去做什么,茫然坐在厅中,少顷片刻却是相视一笑。
“走吧,”楚少渊冲苏轻窈伸出手,“咱们去御花园逛逛?”
苏轻窈看外面天色着实不错,便点点头:“走吧,忙了一个月,今日便轻松一回。”
于是两个人便更衣梳妆,待打扮妥当才出了门。
待到了御花园门口,楚少渊便过来接苏轻窈下步辇,然后便亲自给她穿戴好斗篷,让她:“戴好风帽,仔细吹了风。”
苏轻窈点点头,被他牵着手,两人并肩进了御花园。
楚少渊不喜欢旁人打扰他俩,特地吩咐黄门守住园门,也不让宫人们跟在身后,就他们俩个漫步在略有些萧瑟的冬日花园中。
这时节没有花,没有草,只有能顽强扛过冷冬的松柏茁壮生长,倒也添了几分绿意。按理说应当无甚趣味,但若漫步其中,却又有些奇怪的感悟。
他们俩个手牵着手,悠闲踱步,一开始谁都没有说话。
待这么安静走了一大圈后,两个人都出了薄汗,苏轻窈才道:“冬日里这么走一走,还是很舒服的。”
楚少渊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汗,道:“以后若是有空闲,咱们日日都来,多出出汗身体也康健。”
苏轻窈握着他的手晃了晃,抿嘴笑起来。
也没说什么特别逗趣的话,但苏轻窈就是很想笑,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令人压抑不住,也不想压抑。
楚少渊的情绪也渐渐放松下来,他道:“难怪母后每日都要来园子里逛逛,原来朕还不懂冬日的花园有什么好看的,现在看来,各有各的美。”
“一年四季,周而复始,方是人生。”
苏轻窈点点头:“之前太后娘娘也这么同我讲过,现在想来颇有些道理。”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看,对比春夏时节和秋冬的不同,就这么又转了一圈。御花园听起来很大,其实很小,转两圈都用不了两刻,根本就不觉得累。
于是两个人再接再厉,开始转第三圈。
楚少渊见苏轻窈很是放松,想了想便道:“朕看你跟宁嫔关系很亲密,跟她能相处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