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见了吧?”
高士林的嚣张的声音,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他是高滔滔的弟弟,赵宗实的小舅子,这家伙毫不客气说道:“你们巴巴的跑过来,怎么样?热脸贴了冷屁股吧?这不成器的就是不成器!还没如何呢,就开始敲诈勒索,一张口几十万贯,真是好大的威风!”
高士林不理会脸都绿了的众多将门子弟,只是抱拳拱手,轻笑道:“谁愿意拿钱打水漂,请自便,恕小弟告辞了。”
高士林哼着小曲,得意非常地离开。
最近京中盛传赵宗景要和他姐夫掰手腕,夺位置。高士林怎能不担心,他这一次过来,也是想见识一下王宁安的程度,毕竟外面盛传王大人是赵宗景的第一谋士,心腹之人。
可是一见之下,高士林非常失望。
这家伙算什么谋士,整个得志猖狂的小人!
想要夺嫡,就要争取各方支持,谦恭和蔼,礼贤下士,这么多人去拜会,不管怎么样,也不能一副眼高于顶的德行吧!
张口就要钱,还什么保证金?骗鬼去吧,根本是帮着赵宗景敛财,如此明目张胆,一点城府都没有,谁要是投靠了他们,简直瞎了狗眼!
高士林彻底放松下来,他要去告诉家里,也顺便告诉姐姐一声,什么风险都没有,相比起姐夫啊,赵宗景和王宁安就是两堆烂泥,根本扶不上墙!
只是高士林忽略了,竟然还真有三个瞎了狗眼的人,留了下去,准备跟烂泥搅合在一起。
……
“我可以告诉你们,岭南的开发那是朝廷的事情,是陛下亲自交办的。和什么狗屁殿下没有关系,我王宁安也不是占山为王的好汉,要收小弟,需要什么人效忠!统统没有!要想谈岭南的事情,在商言商,一切按照规矩办事,天下间的事情,都是坏在了想得太多,做得太少!都坏在心思用歪了。”
王宁安胸膛起伏,显得心绪很不平静,他实在是不想卷入什么夺嫡之争,眼下值得他抱的大腿,只有赵祯一个,他迫切需要把岭南的事情处理了,把铜运到京城,其他的免谈。
“要去岭南,就要规规矩矩做生意,首先是炼铜,我可以向陛下讨要一些熟练工匠。只是去岭南办作坊,万里迢迢,工匠的工钱要是京城的三倍,而且工匠十分宝贵,你们必须妥善照顾,不能出任何意外。至于造船,岭南得天独厚,可以从交趾等地弄到几十米高的楠木,充当船只龙骨。我已经让人安排了。造船需要工匠很多,耗时非常长,你们必须有足够的决心,不能半途而废,留下一个烂摊子没法收拾。我要求你们缴纳保证金,也是这个原因。只要你们的船厂和作坊能运转起来,我会把保证金如数归还。”
王宁安说完之后,就对着曹佾道:“国舅爷,我也乏了,其他的事情你和几位谈吧。”
说完,王宁安转身进去,一头扎在床上,居然呼呼大睡了。
只留下三个人和曹佾大眼瞪小眼。
这算什么事啊?
他也太冷漠了,把我们当成了什么?
其中一个年轻的站起来,就要争辩几句,另一个三十来岁的拉住了他,而后冲着曹佾微微一笑,“国舅爷,既然大人吩咐了,就去你家谈一谈吧。”
曹佾点头,“好,潘兄,就去我家吧。”
这个三十来岁的人,名叫潘肃,他的祖上就是杨家将中,害死老令公杨业的罪魁祸首,从这算起来,他和王宁安还是世仇,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想的,竟然选择留下了,莫非也是脑子抽了?
至于那个年轻点的,叫石涛,他的祖上是大名鼎鼎的开国功臣石守信,石家和其他的将门迥然不同,他们在军中一直为官,实力不容小觑。
只是前些年,同西夏作战,石涛的祖父石元孙被西夏人俘虏,议和之后,才把石元孙放回来。
很多言官弹劾石元孙不能为国尽忠,苟延残喘,老爷子灰头土脸,从此之后,淡出了军中,最近传说身体很不好,石家上下,忧心忡忡。
剩下的第三个,叫呼延达,他的祖上同样是名将呼延赞,这几十年,呼延家没有什么出色的子弟,只是专心做生意,几乎和商人无异。
……
三个人来到了曹佾的家,大家伙互相看了看,最后只能让年纪最大,和曹佾关系最好的潘肃开口。
潘肃也很为难,赵宗景从岭南立功归来,赵祯另眼相看,又给了王宁安大权,要办船厂作坊。
大家伙琢磨着,这是赵祯要提携赵宗景,给他机会培植亲信势力,故此,一股脑都凑上来了。
只是在众多的将门之中,曹家最特别,人家的女儿是皇后,他们总不能拉着曹佾去投奔赵宗景吧?
但想不到的是曹佾和王宁安交情不错,莫非曹家也选好了后路?
潘肃仗着胆子道:“国舅爷,我们都跟罩在了笼子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是王大人考验我们,是不是真心效忠小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