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接过帕子,对视一眼。
江令媛:厚颜无耻,颠倒黑白!
江令宛:虚情假意,做作恶心!
哼!彼此一声冷笑,转过脸去。
没过多久,马车停下,他们到了。
……
宽阔平坦的书院大街上,林立着四所男子书院、两所女子书院,京华女子书院便是其中之一。
此时天色尚早,东方的天空出现一抹胭脂色的朝霞,女子书院被笼罩在淡淡的薄雾中,书院大门匾额上的字若隐若现,待走近了,方能看清,上面写的是:京华女子书院,六个大字遒劲有力,行云流水,仿佛驰骋的骏马。
迎门便是一条笔直宽敞的大道,道路两旁绿树成行,一栋栋教舍隐藏在晨霭之中,仿若披上一层青白色的细纱。
女学生们统一着装,正陆陆续续进入书院。
眼前的一切令人振奋。
前世母亲被江令媛母女害死,她才读书半个月就为母守孝,休学在家。这一世,她定要好好读书,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
京华女学,我回来了!
江令宛唇角含笑,抬脚走了进去。
……
女学分三年制,分别是:第一年外舍生、第二年内舍生、第三年上舍生。
江令宛姐妹俱是今年入学的新生——外舍生,她们便来到外舍生的读书学习的地方——外学堂。
走进学堂,立刻有相熟的同学过来跟她们打招呼。
姐妹二人昔日手挽手,言笑晏晏。今日却各走各的,脸色僵硬,神情冷漠,众人一眼就看出这对亲密无间的姐妹闹矛盾了。
因江令媛擅长伪装,大部分同学便以为这一回必定又是江令宛做了什么错事,其中就包括江令媛舅舅家的表妹乔燕儿。
“媛表姐,你总算来上学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要去你家找你了。”乔燕儿上前来,亲亲热热地挽住江令媛的胳膊。
然后她一转头,皱起眉头,张口就指责江令宛:“你为什么总是闯祸,总是让媛表姐替你收拾烂摊子?江令宛,你不想上学随你的便,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连累媛表姐?”
江令宛冷笑:“乔表姐,谁告诉你这次是我闯了祸?”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在风荷宴上做的那些事,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乔燕儿撇嘴:“媛表姐温婉贤淑、聪明懂事,却一次两次被你连累,你不知悔改,竟然还有脸问!”
“呵!”江令宛笑了。
多么熟悉的场景啊,乔燕儿来找她的麻烦,跟她挑刺,她不甘被指责,跳脚与其争吵,引得同学们侧目。
然后江令媛这位“知心好姐姐”就会过来劝阻,嘴上是好言好语,却屡屡证实乔燕儿的指责。一来二去的,她脾气不好、总是闯祸、掐尖要强的名声就这么传播出去了。
啧啧啧,江令媛果然好心机。
江令宛环视一周,果然看到好几位同学用不赞成的目光看向她。
“乔表姐。”江令宛目光滑过乔燕儿鄙视的脸庞,微微扬了声音,“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这次闯祸做错事的,不是我,正是你温婉贤淑、聪明懂事的媛表姐。”
“你媛表姐犯了错,被罚关禁闭、抄写经书,所以她不能来上学。而我,是受了她的牵连,所以没来上学。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乔燕儿一声冷笑,嗤之以鼻:“原来你不仅刁蛮娇纵爱闯祸,竟然还敢做不敢当,满口谎言。”
“媛表姐怎么可能会犯错。分明是你在风荷宴上丢尽颜面,才被罚关禁闭抄经书。你不知悔改,竟然还敢朝媛表姐身上泼脏水。”
乔燕儿转头安慰江令媛:“媛表姐,你不必怕。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绝不会因为江令宛几句毫无证据的话,就怀疑你。”
“毫无证据?”江令宛眉头一挑,掷地有声,“我当然有证据!”
乔燕儿自然不信:“证据是什么,拿出来给我看。”
江令宛站起身,似笑非笑看着她:“若我拿出证据,你待如何?给我磕头赔罪吗?”
外强中干,装模作样,难道我会怕你?
乔燕儿一声冷哼,扬言道:“若没有证据,你待如何?你敢给媛表姐磕头赔罪吗?”
“好。”江令宛毫不犹豫应了下来,扬声道,“各位同学做个见证,若我能拿出证据,证明被罚禁足抄写经书的人不是我,那乔燕儿便要给我磕头赔罪。”
乔燕儿不甘示弱:“若江令宛拿不出证据,就要给媛表姐磕头赔罪!”
女学生们本就盯着她们两人,听了这话纷纷围了上来,表示愿意做见证。
江令媛慌了。
到了这个地步,她哪里还不明白乔燕儿是落入江令宛的陷阱了呢?
她忙跟大家说,这都是误会,是小事,不用这样打赌,不能把事情越闹越大。
可到了这个时候,逞强的乔燕儿也好,起哄的女学生们也好,谁还会听她的话呢?
大家纷纷参与进来,要一个结果。
人群中,一个容貌清秀、身材娇小的女孩子满脸担忧,她不赞同地冲江令宛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