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顶多是愤怒,可宋山长除了愤怒,还有错信他人的失望:“真没想到,竟然是你在贼喊捉贼,搬弄是非。”
她沉痛的声音、失望的眼神如一盆凉水泼下,辛楚楚一个激灵,立刻焦急辩解:“山长,您听我说,这是误会、是误会……”
她一张嘴,眼泪就夺眶而出,别提多可怜了。
只可惜,便是她哭瞎双眼,宋山长也不会再信她一个字:“凌夫子,你是女学的礼仪夫子,也是辛楚楚的家长,我便将此事交由你处置,希望你秉公处理,不要让我失望。”
“至于你冤枉陆明珠一事,也希望你能早日向她道歉,不要敢做不敢当,让学生们以你为耻!”
凌夫子呆若木鸡,脸色青白交加,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最终,凌夫子像陆明珠道歉,辛楚楚不仅要当众向江令宛道歉,还要被记过一次,在家反省半月。
陆明珠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放学后还在抱怨:“什么在家反省半个月,不过是在家养病而已,事情就这样了结,未免太便宜她了!”
“不,并没了结。”江令宛眼神犀利,勾起了唇角,“辛楚楚或许以为事情了结了,可我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她江令宛从来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以德报怨之人,旁人欺她辱她,她绝不会听之任之,加倍偿还才是她的作风。
第一次,辛楚楚以陆明珠入学之事挑拨大家攻击她;第二次,挑拨陆明珠对她母亲动手;今天又这样陷害她。
一共三次,一次比一次无耻,想欺负了她之后轻轻揭过,辛楚楚,你是白日做梦!
陆明珠又惊又喜,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你打算怎么做?快说说你的计划?”
程静昕也两眼放光:“需要我怎么配合,你只管说?”
江令宛:……
身为好朋友,在这种时候不是该劝解阻拦的吗?
她们比自己更兴奋是怎么回事?
她交的这是什么损友!
可是,有这样的损友,她真的好开心,好高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怎么办?
江令宛绷不住笑了起来:“不急,不急,反正还有半个月,我们可以慢慢计划。”
“也对。”陆明珠呵呵笑,“知道你想要报复我就放心了,那也该给那瘪犊子一点教训。走,我带你们去看大宛贡马。”
每年各地上贡的马都是最好的,大宛贡马更是好马中的好马,陆明珠给江令宛这匹也不例外,它不仅高大壮实,膘肥体壮,毛色更是特殊。
除了左右肩膀之外,这匹马其他地方的毛发都是白色的,雪白的鬃毛十分神骏潇洒。
而左右肩膀位置的两块淡淡红色,不仅未损它的俊美,反而像两个翅膀,让它看上去与别的马匹越发不同。
江令宛看到这马立刻精神一震,她听主子说过,大宛的汗血宝马在急速驰骋之后,肩膀处会流出红色的汗水,所以才有此名。这匹马通体雪白,唯有肩膀处有红色,分明是汗血宝马!
“怎么样,满意吧?”陆明珠洋洋得意,一脸求表扬的模样,“这可是上个月贡上来最好的马了。”
江令宛满面笑容,点头像她致谢:“满意的不得了,这样的好马,必然是皇上心头爱,除了明珠郡主,其他人可讨要不来。辛苦你了,过几天休沐我请你去吃佛跳墙。”
陆明珠被她夸得美滋滋的,心里高兴,嘴上却说:“这有什么,不过是小事一桩,也值得你高兴成这样。本郡主向来不随便跟人去吃饭的,不过既然你开口了,我便给你这个面子。”
“这个腰牌给你,你什么时候有本事牵走它,什么时候它就是你了。”
原来这匹马尚未经过驯化,野性十足,陆明珠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它从宫里弄出来的。
江令宛拿了腰牌,回去给萧湛写了一封信,让他第二天放学的时候到女学门口等着她。信还没送出去呢,又把柳絮叫回来,把信撕了,因为她觉得自己太可笑了。
萧湛管着南北商行,十分繁忙,又是皇帝亲军金吾卫的最高长官指挥使,每天求萧湛办事的人不知凡几,她竟然妄图一封信就能让萧湛乖乖来找她,这不是可笑是什么。
所以她决定亲自去找萧湛,第二天一放学,她就去萧湛的别院了,这个地方她之前也是听萧湛说过,今天是头一次来。
没有事先通知,也没有信物,她当时就被人拦下了。
江令宛倒是不着急,报了自己的身份:“我是萧五爷表妹何家四小姐婆家的侄女儿,姓江,在家中排行三,跟萧五爷是亲戚,你去跟他说一声,他知道我是谁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自己都觉得窘。
她这样的身份听起来真的很像那种上门来打秋风、攀关系、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穷亲戚。
正打算换一个说法,门口的守卫却十分郑重地进去禀报了。
她觉得挺惊奇的,按说每天来找萧湛的人必定很多,守卫一定会仔细甄别,怎么会随便来个什么人就进去禀报?
她哪里知道萧湛的这处别院,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她能找到这里来,还准确无误地报上了萧湛的名字,已经很能引起守卫的注意了。
“……一个姑娘,年纪小小的,长得很漂亮,腰间挂着一块玉佩,跟主子的几乎一模一样。”
当守卫神色紧张地汇报之后,青峰立刻就笑了,哎呦,他们的大小姐,主子的小闺女来了。
“的确是来找主子的。”
他屁颠屁颠跑到门口,亲自去迎人。
门口的守卫唬得面面相觑:这又是何方神圣,让青峰大首领亲自来迎接。
而青峰接了江令宛,看见她腰间的玉佩之后,笑容更大,嘴角几乎要裂到后耳根去了。
我说是主子的小闺女吧,连玉佩都戴同款的,一大一小,可不正是父女款吗?
要不是当闺女看,主子会允许旁人仿他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