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伯臣也有些慌,扶着老夫人就朝外走。
要真闹了这样的乌龙,宁轩必然以为自己在耍他了。
“老爷,老夫人。”江大有急急忙忙地跑来了。
江伯臣心里一个咯噔,涌起不祥的预感:“什么事?”
“宁世子走了。”
得,不用去了。老夫人回到屋里坐下:“宁世子走的时候脸色怎么样,有没有说什么?”
江大有想了想,道:“宁世子没说什么,只是脸色非常难看,像是十分生气。”
江伯臣傻眼了,拔腿就朝外跑。
不行,不能让宁轩就这么走了,他得把人追回来。
这边江令宛也得知宁轩离开的消息了。
竹枝说:“我按照小姐吩咐的,一直看着海陵郡主,等宁世子来了,才让海陵郡主过去。”
江令宛微笑:“看来,一定是海陵郡主搅局,所以宁轩才走得这么快。”
陆明珠却有些遗憾:“若是你一直跟着海陵就好了,亲眼看看她是怎么收拾江令媛,回来再学给我们听,那才痛快呢。就是不知海陵痛殴江令媛的时候,宁轩会帮着谁。”
要是帮海陵郡主,江令媛一定不是海陵郡主的对手;要是帮江令媛,海陵郡主一定会火上浇油,变本加厉地对付江令媛。
若是谁都不帮,两个女孩子在雪地里打架实在不好看。
恐怕是左右为难吧。
江令宛想想那个场景,幸灾乐祸地笑了。
海陵郡主也在笑,她看到宁轩朝江令媛走过去的时候,心肝脾肺肾都一起跟着痛。
当时恨不能冲过去撕烂江令媛那个骚狐狸的脸,却因为宁轩在,她生生地忍住了。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两个人,一个是皇帝舅舅;另一个就是宁轩。
对皇帝的怕是因为对皇权的畏惧;对宁轩的怕倒不是惧怕,而是在意,因为在乎,所以怕自己做了什么惹宁轩不高兴的事,宁轩会讨厌她。
所以,她就眼睁睁看着宁轩跟江令媛幽会什么都不能做。
她当时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是不敢相信,清冷的宁轩表哥会喜欢她以外的女子的。宁轩表哥在,她不能做什么,等宁轩表哥走了,她发誓,她一定要江令媛后悔。
然而没想到的是,这一切都只是江令媛的一厢情愿,宁轩表哥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他就是单纯来赏梅的,却被江令媛破坏了好兴致。
看着宁轩羞辱江令媛,海陵郡主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宁轩表哥待人一向冷淡,可从没有那般狠厉过,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分明是对江令媛极度厌恶了,厌恶到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宁轩走后,海陵郡主就去亭子那边找江令媛了:“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妄想勾引宁轩表哥。”
对于觊觎宁轩的人,她一向不客气的,江令媛又没什么身份地位,她更不会看在眼中,随手赏了江令媛两个耳光,就高高兴兴地走了。
江伯臣一直追进了永平侯府也没追上宁轩,就去见江令瑶了。
江令瑶气得够呛,宁轩多难请,多心高气傲,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错过这一次,恐怕再难有下回了。
所以,她跟江伯臣说话的时候语气就有些不好:“大伯父,您太惯着媛姐儿了,她屡次犯错,你总是轻轻揭过。她陷害宛姐儿就算了,如今连父亲家人都敢欺瞒,指不定将来她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来呢。”
江令媛敢从中作梗坏她好事,就不要怪她这个做堂姐的不客气了。
“刚才世子回来就跟我兴师问罪了,等会大爷回来了,我恐怕还要受指责,大伯父,您若是再偏袒江令媛,我这个做侄女的可就不依了。”
江伯臣追悔莫及,眼睁睁看着这么一个跟永平侯做亲家的机会从眼前溜走,别提多懊恼了。他不会觉得自己笨,只是觉得江令媛实在太坏了,竟然这样欺骗他。
别说江令瑶提醒,就是江令瑶不问,他也不会放过江令媛的。
“媛姐儿的病越发重了,大夫说她需要静养,眼看着到了年底,家里闹哄哄的,不利她养病。我决定让她住到庵堂去,明天一早就走。”
江伯臣问江令宛:“宛姐儿,你看,还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他此刻再看江令宛,真是没有一处不顺眼,没有一处不顺心的。
下午他跟江令瑶提议,再请宁轩一回,江令瑶说太着急了,反而不好。过了年,宁轩跟江令宛一起参加经筵,两人有的是机会见面。
就让他们两个小年轻自己发展,水到渠成的时候,他们再出来主持婚事就行了。
江伯臣恨不能立刻就把亲事定下来,也知道太急了的确不行,就把心里的急切忍住了。
他既指望江令宛参加经筵,在各位大人面前混个眼熟,为他仕途助力,又指望江令宛嫁给宁轩,给他攀一门贵亲,所以,不管江令宛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江令宛笑了笑:“女儿都听父亲的安排。”
一碗毒酒要了江令媛的命那是不可能的,将她打发到庵堂去吃糠咽菜才是最好的选择。
前世这个时候,江令媛正风风光光地在京华女学读书呢,虽然联考输给了宁轩,却靠着出众的气质压倒辛烟烟,得了才女的名头。
而那时,江令宛已经被撵到庄子上去了。
这一世掉了个个,让江令媛眼睁睁看着她扶摇直上,她却只能困于庵堂过着清苦的日子,这样钝刀子割肉折磨江令媛,江令宛觉得很满意。
江伯臣暗喜。
江令宛这次竟然如此轻巧地就把事情揭过去了,没像从前那样对他冷嘲热讽、剥削压榨,果然女儿大了,知道心疼父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