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后来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位高权重的萧湛了,她也不觉得萧湛可怕。她始终觉得他是那个和气热心的好后生。
小姐能嫁给萧湛,这是天作之合。
杜妈妈带萧湛到了江令宛门前:“小姐就在房里,萧公子去吧。”
老人家很和蔼,笑眯眯的,萧湛从她身上感受到善意,就笑着说:“杜妈妈,您不用这么客气,我跟宛姐儿是未婚夫妻,您唤我姑爷就行。”
杜妈妈想应但是不敢应:“等您跟小姐定亲了,奴婢一准改口。”
杜妈妈也知道江令宛在生气,就小声说:“我们小姐最是心软,萧公子你多说几句好话,她一定能原谅你。”
杜妈妈把院里的下人都支开,她站在院中候着。
萧湛敲江令宛的门:“宛姐儿,是我。”
门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回应。
萧湛等了一会,又说:“你开门,听我解释。”
江令宛在房里坐着,忿忿的眼神几乎要穿破房门,恨不能化成箭,都射到萧湛身上去。
这一世的初吻,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没有了。
枉她那么信任他,还以为他是被人下了药,她不顾自己的安危,留下来陪他,他却……
一想到自己被骗了这么久,一想到自己傻乎乎的信任她,江令宛怎么都迈不过心里这道坎。
萧湛在门口等着,等到天快黑了,也没到她开门。
杜妈妈有心想劝,却不敢开口,怕越劝小姐却不接受,可萧公子已经知错了,小姐也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萧湛很想破门而入,想进去将她圈怀里好好道歉,说软话哄她开心,从前没表明心迹的时候,他都能哄着惯着,现在他只会惯得更厉害。
可他不能闯进去。
更不能隔着门哄,一则效果达不到,二则,这里是梅宅。
看来,这小东西今天是铁了心不会见自己了。
萧湛便说:“宛姐儿,我走了,明日再来。”
杜妈妈叹了一口气,去找梅雪娘:“夫人,要不要劝劝小姐?”
“宛姐儿的性子,岂是我们能劝得了的。她看着娇娇纵纵,其实最是个锱铢必较的性格,最容不得信任之人欺骗。她心里的气得撒出来,否则永远是个疙瘩。”
“别担心。”梅雪娘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萧湛对宛姐儿一片赤诚,只要功夫到了,宛姐儿会真心接纳他的。”
就让他们俩解决吧,她对萧湛还是有信心的。
夜幕降临,一丝风也没有,反而越发闷热,是山雨欲来的预兆。
竹枝给江令宛打好洗澡水,跟柳絮一起退到门口。
江令宛让她们也去休息,江令宛睡在里间,柳絮跟竹枝睡在外间。
夜渐渐深了,柳絮跟竹枝都睡得香甜,江令宛没有睡意,洗过澡穿了一件松垮垮的短寝衣,披着头发靠着冰纳凉。
后窗突然“笃笃”响了两下,传来萧湛的声音:“宛姐儿,开窗,我有话说。”
“呵!”江令宛一声冷笑,“我记得我这窗户是挡不住萧五爷的,当初您可是直接就进来的。”
萧湛苦笑。
当初他是她五舅舅,她信任他,他当然可以夜闯香闺。但是现在不行了。
小姑娘还气着呢,他若真闯进去,她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他了。
“宛姐儿,是我错了,不该瞒你。我以后都不会再骗你了,你开窗,让我进去。”
夜深人静,怕惊动旁人,两人都压低了声音,江令宛冷哼:“我可不敢开窗,谁知萧五爷会做出什么事来?”
就算情不自禁,也不必非要用那种方法。
就算喜欢她,也可以慢慢地说,而不是……
江令宛还恼着:“总之,你别想我开门。有本事,你就闯进来。看我会不会信你的花言巧语!”
小姑娘生气了,隔着窗户,他都能感受到她的怒火。
萧湛能想象到,她现在必然杏眼圆瞪,气得鼓着嘴,小脸都红了,胸脯一起一伏,恨恨地盯着窗户呢。
她生气的样子他见过,像炸毛的猫儿,张牙舞爪又奶凶奶凶的,是他最喜欢的模样。
“宛姐儿。”
他声音低低,像在诱惑她:“我骗你是我不对,我知错了,带着满满的诚意来跟你道歉。乖,把窗户打开,南北商行一半的干股给你。”
房间里瞬间沉默了。
萧湛不急了,小姑娘是财迷,她一定动心了。
自己得罪的小娇娇,当然要投其所好,给她哄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