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令宛腹中极有可能有男胎,我们无论如何不能让她抢了先。”
四皇子把匣子塞进她手中:“洗三那天,你把这荷包放在屋里,多拉江令宛说话。”
他宠溺道:“这药对已生产的妇人影响极小,主要是对孕妇有害,你莫怕,不会伤害你的。”
他声音暖暖的,四皇子妃一阵颤栗。
四皇子、傅淑妃一向跟萧湛、江令宛交好,在他们面前也一直是好兄弟、好姨母的样子,刚嫁进来的时候,傅淑妃母子一直叮嘱她,要好好跟江令宛相处。
她一直是这么做的,也一直觉得自己很有福气,婆婆和气,丈夫人也好,一家人其乐融融。
可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颠覆了她的认知。
傅淑妃希望她诞下皇长孙,偷偷找人看胎,她就觉得婆婆、丈夫跟之前表现出来的不一样。
此时听了四皇子的话,她心都凉了。
四皇子交代的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怎么?”四皇子拧了眉头,“你不答应?”
“不是。”四皇子妃声音有些发颤,“我只是从前没做过,怕做不好。”
她一贯温柔端庄,沉默寡言,四皇子也知道她没做过,就细细地交代她:“无妨,只要把这荷包悬挂在帐幔里,你就当什么都发生,跟江令宛说说话,越久越好。”
……
洗三这天,四皇子很热闹,大皇子妃、二皇子妃、长平公主等人都来了,大家围在房间里陪四皇子妃说话。
江令宛也在,大家说的都是关于孩子的,等其他人都走了,江令宛留了下来。
“四弟妹,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刚才说笑的时候,四皇子妃冲江令宛使了好几回眼色,江令宛对她印象很好,就留了下来。
四皇子妃就让屋中服侍的人都下去,然后一把抓住了江令宛的手,声音急切:“三皇嫂,淑妃娘娘跟四皇子要对付您跟三皇兄,你们一定要当心。”
她的手凉冰冰的,声音有些发抖,眼中很是惊恐。
江令宛就派了派她的肩,柔声道:“不怕,你慢慢说。”
四皇子妃还以为江令宛不信,就倒豆子一般,把看胎、四皇子让她毒害江令宛的事说了。
她是阁老孙女,家风清正,这些内宅阴私手段,她虽然听过,却从未亲身经历过。
这几天,她面上从容镇定,其实内心早慌成一团。
只有她佯装答应,才能让四皇子放心。
“他们并不像平时表现出来的那么和善,你一定要当心。这次计谋不成,他们必然还有后招。我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
江令宛握着她的手,郑重道:“谢谢你,四弟妹!”
她没想到四皇子妃平时不言不语,竟然对她存着这么大的善意。
她这样提醒自己,一旦被四皇子知道,风险是很大的。
有可能被冷落,甚至有性命之忧,连带小郡主都有危险。
四皇子妃却摇了摇头:“也不光是为你,我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心,我做不出那种害人的事。我如今已经是个母亲了,我怎么能害其他母亲失去孩子呢?”
“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四皇子妃恳求道,“若是我有了不测,您能照拂妞妞吗?”
“放心吧。”江令宛声音温软,却很坚定,“你跟妞妞都不会有事的。”
江令宛低声耳语几句,起身离开。
下午,三皇子府传来消息:江令宛不知何故动了胎气。
四皇子大喜,来到四皇子妃的房间,见那个荷包还悬挂在床头,立刻吩咐嬷嬷把那个荷包取下来:“速速拿走,烧掉!”
四皇子妃很紧张:“殿下,这药有用吗?”
“自然有用。”他扬眉吐气道,“不管江氏如何保胎,如何补救,三个月后,她诞下的,只会是死胎。”
当年傅淑妃就是这样除掉真正的三皇子的。
……
九月中,陆明珠临盆。
她怀的是双胎,所以比一般孕妇生产更难一些。
幸而有赵老大夫坐镇,她倒不怎么怕。
一开始,还有精力跟江令宛、程静昕说笑,到后面她就疼得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白着脸哭。
江令宛见她实在难受,就问:“要不,我把凌霄叫来?”
“不要!死也不要!”陆明珠咬着牙叫,“倒贴的事,我陆明珠已经做尽了,我以后再也不那么下作了。”
“那你就下劲生,快点把孩子生出来。孩子可比男人能靠得住多了!”
陆明珠“啊”一声尖锐的叫喊,产房里传来欢呼声:“生了,第一个是小公子,哎呀,第二个还是小公子。”
赵老大夫听得真真的,当即就哈哈大笑,原来陆明珠肚子里的这两个,是他的徒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