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应雪?顾还卿眸子浅眯。
“……”花含烟不答龙浩的话,只死死盯着他,良久才冷若冰霜地道:“你问这个做啥?”
龙浩只是温文尔雅的笑:“你小时候便爱追着他屁股后面跑,还言长大了要给他当新娘,只可惜他大你许多,又有未婚妻,你也许不记得了,你一丁点大就会念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咳咳……”花含烟朝龙浩挥手:“提那些陈年旧事做什么?看来你真是老了,赶紧还我女儿才是正经!”
“好,还你女儿可以,但你必须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事?”花含烟目露警戒地瞪着龙浩。
龙浩垂下眼眸,又抿了一口茶水,旋即才淡淡地问道:“当年,夜狂有一个小他几岁的情人,他们两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长大,感情据说非常好,都谈婚论嫁了,但为何那女子突然成了他父亲的宠妃,未能嫁给他?”
“夜狂的事我哪知道,你这不是问道于盲吗?”花含烟回答的滴水不漏。
“是吗?”龙浩的脾气非常好,依旧笑的令人如沐春风:“可据我所知,夜狂和夜应雪是一对孪生兄弟,你真的不知道关于夜狂的任何事情吗?”
花含烟抿唇不答。
“其实我只想知道那位女子是谁?”龙浩的语气非常诚恳:“原来我以为那女子是赤阿芸,后来才知道误会了,夜狂根本不喜欢赤阿芸,故而赤阿芸赌气嫁给了他的父皇,抱着‘做不成你的太子妃,老娘便做你后娘’的心愿,入了夜皇的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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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万事有我!
在花含烟说出夜狂少时恋人的名字的时候,顾还卿蓦然瞪大双眸,以至于忘了自己在离地十多米高的石梁上,手一松,竟要一头栽下去!
她惊了一身汗,掉下去倒不怕,可势必要惊动龙浩与花含烟。
但什么事也没发生——
她慢慢地,慢慢地……慢得不能再慢地转回头,对上一双深遂如潭的迷人墨眸。
墨眸的主人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无视与她眼中巨大的震惊!乃至错愕、惊惧、困惑及难以置信等复杂的情绪,只娴熟地用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提坐到他怀里靠着,另一只手则捂住她的嘴。
她惊讶于对方的平静,对方却若无其事的凑近她耳边,亲昵地含着她的耳垂吮了吮,几不可闻地道:“乖,别出声,万事有我。”
话落,他放开了捂着她嘴唇的手,改圈到她的腰上,仿佛什么也未发生,神态自若地去注视梁下的动静。
他的双臂交叉环抱着她,下巴就搁在她的肩上,清新好闻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耳畔,他却心无旁骛地垂眸于洞底,一脸的波澜不惊,甚至连眸色都未改变一下。
长长的睫毛仿若凝固了一般,连颤都不颤,在他如玉的俊脸上投下了令人心醉的阴影。
顾还卿默默地地凝视了他半晌,耳中飘来花含烟的声音,她也默默垂首去看底下。
偌大的山洞装饰的如同富贵人家的起居室,一应日常摆设皆精致华美,连梅瓶里的插花都新鲜欲滴,山壁上的连枝灯将洞内照的极敞亮。
花含烟轻摇白底兰花的茶盏,如摇晃着一盏美酒。
她淡淡地道:“当年,龙蝶衣化名柳蝶衣,与沧月的仁帝相恋,她一介孤女,其实根本没有资格当仁帝的皇后,但是,在仁帝和她多年的不懈努力下,她还是当上了仁帝之后。这其中,他们非常相爱相敬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便是龙蝶衣显示出了她非凡的一面,使得沧月皇族心服口服,从而获得了臣民的认可。”
说到这里,她看了对面的龙浩一眼:“你是龙蝶衣的后人,想必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吧。”
“你别高看我了,我真不知道。”龙浩对花含烟坦诚无畏:“我所知道的一切,大部分出自你的外祖母和娘之口。”
于是花含烟继续道:“那时,沧月山之巅常有一只体形庞大的怪兽出没,这只巨大的怪兽肚子一饿便下山觅食,它好吞食人肉,又爱撞毁房屋,每次它一下出现,沧月国内必是腥风血雨,灾祸从生。”
“可怪兽皮粗肉厚,不惧弓箭,连火都不怕,它来无影去如风,速度快的无与伦比,每次肇完事就跑的无影无踪,想抓它都抓不住。”
花含烟看了龙浩一眼,目光别有深意:“这只怪兽在沧月国为祸多年,人人闻之变色,可谁也奈何不了它,唯独龙蝶衣不怕它。”
“龙蝶衣驯服了怪兽,甚至拿它当座骑!”
花含烟漆黑大眼里笑意闪现:“你可知道,当她露出这么一手时,曾经激烈反对她为后的为人是多么的害怕吗?”
龙浩了然点头。
此时,花含烟却叹了一口气:“然而,龙蝶衣因这只怪兽而坐稳沧后之位,却也因这只怪兽招至祸患……她隐姓埋名、销声匿迹这么多年,若一直这么不显山不露水下去,或许夜玹一辈子也找不到她,也便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了……”
“可惜龙蝶衣大意了,她大概以为夜玹这么多年未找来,或许已经放弃了,所以才大胆的牛刀小试。但是她低估了夜玹的贪婪与坚持,也低估了她自己本身的价值。”
花含烟苦笑了一下:“夜玹正愁找不到她,都有点绝望了,忽地却柳暗花明,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
顾还卿侧耳聆听,龙蝶衣与夜玹的恩怨,她曾听轩辕黛讲述过,但却没有这一段——她只知道夜玹找寻龙蝶衣多年,最后终于找到了,却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个时候,龙浩神色黯然地开腔了:“夜玹此人精于算计,绝非泛泛,他打听到我曾祖母的消息,自知单枪匹马敌是夺不回她的,于是他回去养精蓄锐,重新筹谋一番,五年之后又卷土重来,一举毒死仁帝,抢走了我曾祖母!”
龙蝶衣是老西羽候的曾祖母?!
顾还卿用力抓紧姬十二的手臂,姬十二却平静地直起身,伸手将她背后长长的青丝全部拨到她的颈侧,理顺,然后再度贴上她的背。
“……”顾还卿。
与此同时,洞底的花含烟对龙浩颔首:“是的,后面的事你大概都知道。你曾祖母渡过一段惨无人道的日子,直至产下了你祖父,她气绝身亡,才结束了她悲惨的命运。”
“但她也是个极厉害的女子,无论夜玹怎么折磨她,她一直到死都未对夜玹吐露龙氏三宝在哪!夜玹怀疑她将三宝交给了仁帝,外加他为你曾祖母所伤,成了一个性格扭曲的阉人,想法也变得格外的奇怪与贪婪,甚至残忍至极!让人琢磨不透。”
“他们夜氏一族费尽心机,甚至不择手段,对龙氏家族做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无非是为了得到龙氏三宝,夜玹又怎肯任即将到手的宝物落入他人之手?”
“于是,夜玹开始训练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