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1 / 2)

性情高冷,感情稀薄,不易接近。

被握在手上的手机适时地亮了起来,静音的状态下,但还是仍分辨得出是来电通话。

姜绾伸手滑了接听,声音有些低,“喂?”

唐璟淮本是打了电话碰碰运气,谁知道姜绾正好没睡,人不在身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语气关心,“怎么了吗?这么晚还不睡?”

夜深人静总是令人容易感伤,姜绾吸了吸鼻子,“睡不着,等会再睡。”

唐璟淮从手机中明显地听到姜绾的吸气声,皱了皱眉,“哭了?”

姜绾的鼻子有些红,她不习惯在家里开暖气,本就是冷清,她更喜欢在自己的身上盖上厚厚的几层被子,享受被温暖包围的感觉。

“没啊,”她顿了顿,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很是清晰,“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她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心里有股冲动,想向唐璟淮倾诉她的过往,她的一切。

但她又不知道,唐璟淮愿不愿意听,会不会到最后,他也是会离开她,让她再一个人生活。

“睡一觉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乖,去睡觉。”

唐璟淮极不喜欢这种不知道姜绾再想什么的状态,就好像和她之间还隔着距离,但他又清楚地知道,再怎么想了解,如果不是姜绾主动和他提起,再怎能样,他都不能把她逼得太紧。

“唐璟淮,”姜绾叫着他的名字,语气有些软弱,“我和你说过我家的事情吗?”

“没有,你想和我说吗?”他的声音极轻极柔,带着莫名的安抚。

任何与她有关的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但他就是想听她说。

从她口中提到关于她的事情,与自己调查来的资料怎么都不一样。

姜绾现在,愿意让他更了解她了。

姜绾起身,靠着枕头,床头的小灯发出橘色的光,在墙上投下一片阴影,她的声音有些低,“你知道吗?从小,我就特别羡慕那种放学后有父母来接的孩子,你大概也不敢相信,我从来没有一天是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的。”

“每次的考试家长签名我都不能写他们的名字,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一个没人要的野孩子,我甚至都能看到他们充满怜悯和同情的目光。”

“他们虽然都是警察,却总是要偷偷摸摸地给我钱,我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去学钢琴,学琵琶,学舞蹈,做什么都是一个人,压腿很痛啊,我看着别的小孩向自己的妈妈撒娇,我只能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一边哭一边强制自己压着腿,因为我没有人可以撒娇,我不知道我妈妈在哪里,我甚至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姜绾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说得有些语无伦,几乎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她从未与别人分享过她的故事,她只会一个人在深夜里独自舔砥伤口,咽下苦涩。

他知道她的过往,但远不如她所说的来得让他震撼,特别是姜绾说到最后已经是有些哭腔出来的时候,唐璟淮恨不得马上坐飞机飞到她的身边去安慰她,去抱她。

他的女孩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包括感情,之前她不曾有的,缺失的,他会一一为她补上。

“你怎么会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呢,你是我最重要的宝贝啊。”

“我会一直待在你的身边,陪着你,你笑的时候我就陪你笑,你哭的时候我便陪着你一起伤心,你所有的情绪我都和你一起承受。”

“日后哪怕你说要我滚,我也不会轻易地离开”。

“姜绾,你有我,以后都会有我”。

第54章

唐璟淮出国拍戏了, 姜绾也没闲着,在家休息了几天,便参加了时下还算流行的一档节目。

节目组很早就向姜绾抛出了橄榄枝,待到节目第一期播出的时候,姜绾还在考虑当中。

《声话传情》是以个人成长、情感体验、背景故事与名人佳作相结合的方式,选用精美的文字, 用最平实的情感读出文字背后的价值,但最重要的就是结合自身的故事, 也就是说, 姜绾必须在节目上说出自己的过往和成长经历,来引起观众的共鸣。

这也就是她为什么考虑那么久的原因。

她不能向公众提起与她的家庭有关的任何事情,但她必不可及会提到她的童年以及进入演艺圈的经过,她要将自己的伤口摊开在所有人的面前。

这无疑会贴近她与粉丝的距离,但落在他人眼里,也很容易被人说成是在卖惨,炒人设, 特别是对比之前她将这一切捂得严严实实的, 如今却是自愿主动地去说出来。

想了很久, 加上和唐璟淮分享后感觉也没再那么难受了, 姜绾便和节目组商量好拍摄的时间。

到达电视台大楼的时候正是晚上七点, 一路从停车场过来, 雪花落了一地,姜绾穿着一件灰色大衣,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录制棚灯光明亮, 四台摄影机分布不同的方位,观众席已经座无虚席,除却节目本身的观众,不少姜绾的粉丝已经在现场翘首以盼。

姜绾第一次直面媒体首谈自己的成长及过去,对于稍有关注她的人,都是极为感兴趣的一个点。

主持人严璐说了开场白,待她介绍了今日出场的嘉宾,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

姜绾早已经在后台待着准备出场,听到自己的名字立马就走了出来,录制棚旁边的大屏幕更是接着显示出姜绾的各种照片及她在演艺圈的成就。

“姜绾,你今天准备给我们带来什么篇目?”

“梁晓声先生的《慈母情深》。”

“那我们把时间交给你。”

姜绾点点头,走向舞台的中心,摊开一直放在手上的书。

“我一直想买一本长篇小说——《青年近卫军》。书价一元多钱。

母亲还从来没有一次给过我这么多钱。我也从来没有向母亲一次要过这么多钱。

……

我穿过一排排缝纫机,走到那个角落,看见一个极其瘦弱的脊背弯曲着,头和缝纫机挨得很近。周围几只灯泡烤着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