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昊是贵族公子,起居饮食十分讲究,这些珠子若是之前掉的,肯定早被每日打扫房间的仆人处理掉了,不会留到现在。
也就是说,只有一个可能——
这边,江笠三人已经回到别蜂起临时落脚的那处老宅子。
别蜂起一探斩钰的脉搏,才发现斩钰虽然经脉中的魔气已经消散,但却滞留了另一股外力。不必说,肯定是沈少昊的手笔。所幸这毒置入时间不长,影响不大,对他中阶玄王而言,也不是多棘手的东西。别蜂起三下五除二的就解决了。
直到此刻,别蜂起的离魂之症,还有斩钰的魔毒总算彻底告一段落。
如今倒剩下江笠一人还受着骨冷黑气的困扰。
江笠的问题不难治,难的只是药材太过难找。
这段时间,别蜂起一直没有放松对治疗药物的寻找。江笠的病症一直牵挂在他心头,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努力,如今也只剩下最后一味药,暂时还没有眉目。
解决斩钰的问题后,别蜂起又帮江笠疏导了几遍气息,如此一番忙碌后,再睁开眼睛时,早已是天际鱼肚微白,晨光熹微。
“那么现在咱们来说清楚,什么叫因为姓氏,又不全是因为姓氏的?”
房间里,别蜂起背身关上房门,拉了张椅子大马金刀地坐到江笠面前,一脸审讯犯人的架势。
江笠正给斩钰掖被角,闻言淡淡笑道:“没什么意思。”
他心里正担心自己那串被沈少昊一怒之下扯断的紫檀佛珠,会不会成为另一个变故。一串佛珠能证明什么?除非对方找到循香蝶那种奇物。若是沈家,倒是有可能找到……
别蜂起板着脸看江笠,硬邦邦地问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舍不得杀他?”
说着,又食指中指一指自己的眼睛,无声警告江笠:别耍花招,为夫的眼睛可毒着呢,小样儿休想蒙混过关!
江笠一抚衣袖站起身,脸上神情似笑非笑:“二公子,你在想什么呢!在下前番还道你这阵子表现挺好的,怎么突然又变笨了?”
别蜂起说:“别想转移话题!”
江笠在茶桌对面坐下来,掸了掸衣摆上的灰尘。自顾自端起茶盏浅酌。
别蜂起一扎子趴到江笠身边,抻长腿去勾撩江笠的小腿:“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江笠缩回自己的腿,径自喝自己的茶。别蜂起越着急,他就越心平气和。
别蜂起见江笠只是喝茶而不搭理他,便直接迁怒江笠手中那杯茶,扑过去咬住茶盏一边,咬住了就乱甩,幸好其中茶水不多,但也甩得江笠杯子都拿不稳,差点摔桌上去。
“别闹。”江笠被他闹得不行,终于忍无可忍地在桌子下踹了他一脚。
这点力道对别蜂起而言就是挠痒痒,不过他还是非常夸张地惨叫一声,抱着小腿哀怨地望着江笠。不理我还踢我,好气!
江笠终于缴械投降。带着一个别二公子,就像养了一只很粘人很闹人的大狼犬,需要经常顺顺毛。
江笠徐徐解释道:“第一,若在此处杀沈少昊,皇庭一定会治罪朱太守,岂不是间接害了朱小姐?第二,沈家庞然大物,上边还有位权势滔天的长公主,虽然我们现在隐藏身份,对方一时查不到我们的来历。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别忘了,我们此行出来,只有你我二人有注意修饰容貌,赵侍卫长他们可没有!若有朝一日身份被人识破,那么芜地堡与沈家就绝对是个鱼死网破,不死不休的局面,我不想冒险。”
当然还有第三,沈少昊罪不至死,若杀他,他良心上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