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呢?
好像是血……
不对,是血,和颜料……
我的意识朦胧又清醒,缓缓地跟随这唐警官的声音流动。
“你听到屋外有响动。”
我竖起耳朵,果然听到了脚步声渐渐靠近。
“你有什么感觉?”唐警官问我。
“我觉得很害怕。”
我抱着我的洋娃娃,偷偷躲到了床底下。
只听到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一双干净的皮鞋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辛夷……”我听到一个阴冷的男人的声音在叫我的名字,“辛夷,你躲在那里呢?快出来……”
我吓得一哆嗦,抱紧了我的娃娃。
那双脚离我越来越近,然后又走开了,我刚松一口气,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道:“辛夷,原来你躲在这里啊。”
我一僵,缓缓回过头去,看到一个男人掀开了床单,正弯着腰对着床底下的我狞笑呢。
“快出来。弟弟等你好久了。”
“你看到了什么?”唐警官问。
“我看到了一个男人。”
“什么样的男人?”
“一个拿着绳子的男人。”
背后的伤口正在结痂,我能感觉到脓水粘在我的体恤衫上,我好疼,可我不敢出声。
弟弟惊恐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祈求地看着我,我摇摇头,把弟弟藏在了身后。
“不听话,就要受到惩罚。”
我被抓着头发拖到了浴室里,一路疼得嗷嗷直叫。脑袋重重地撞到了墙上,血流到我的眼睛里,可我甚至还来不及叫一声,就又被抓起来按在了浴缸里。
冰凉的水往我鼻子里灌,我痛苦地挣扎着,我想要活,想要活!
我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奄奄一息,弟弟哭着爬到我身边,晃着我,我想要伸出手拍拍他的头,可是却眼睁睁地看到他被拎了起来。
弟弟浑身被捆住,一直在哭着叫姐姐,紧接着我也被捆了起来,一起被扔进了浴缸里。
浴缸的水慢慢地漫过我们的身体。
“我有一根吸管,是给姐姐,还是给弟弟呢?你们谁更想活呢?”
“齐荠!”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尖叫着醒来,胸口剧烈地欺负着,泪水糊住了我的眼睛,全身的每一块骨头都在颤抖,背上的旧伤疤隐隐作痛,好像一切就发生在昨天。
我隐约看到唐警官紧张的面孔。
“齐荠……”我听到有人小声叫我的名字。
眼前的一切都很模糊,有人正紧紧抱着我,拂去我眼角的泪水,轻声地安慰着我,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我缓缓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到庄尘熟悉的脸。
“没事儿了。”庄尘柔声道。
我大哭起来扑进了庄尘的怀里,唐警官还想说什么,却被庄尘打断了。
“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回答。”
庄尘打横将我抱起,也不闭眼,众目睽睽之中抱着我匆匆地离开了咖啡厅。
一路都有护士和病患瞩目,但似乎并不能影响庄尘,他小声地和我说着话,一直告诉我没事儿了,有他在,我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胸膛前低声抽噎着,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
庄尘把我放在办公室内的小房间里,让我休息,拒绝一切人来看我,连保镖也被他挡在外面,不准靠近。
我渐渐平静下来,只当刚才不过是做了一场噩梦。
噩梦有什么好怕的呢?
只要是梦,就总会醒过来的。
室内很暖,可是庄尘还是拿他的白大褂搭在我身上。
我总是习惯在身上搭点东西,就算是盛夏也要盖点东西才觉得安全,不知道庄尘这样做是巧合,还是知道我的习惯。
“谢谢你。”
庄尘坐在我身旁,轻轻摩挲着我的手心。
“没关系,是我没有照应好你。”
“你对我又没有责任,怎么会是你的关系呢?是我太看得起自己了,下次见到那个唐警官我转头就跑!”
庄尘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