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沈,你回去了没有?”她靠着墙,眯了眯眼睛,声音拖得老长,“温仪不在,我进不去了,怎么办……”
他回得言简意赅:“下来。”
公寓下的路灯昏暗,沈昭的车还停在原地。叶晓晓出了大门,见他仍旧站在之前的地方,半垂着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已经是开春,晚风裹着湿度,吹在身上带了酥□□痒的暖意。她愣愣地看着站在那的男人,下了台阶,脚步停住不走了。
沈昭见她停下,也不催她,只是眉梢略微挑了起来。
今晚的温度不低,他脱了大衣搭在手臂间,露出大衣里修身的黑衬衣。叶晓晓将他从头看到尾,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这个样子,不调戏一下,实在对不起天时地利人和。
想法一过脑袋,她就付诸了行动,蹬蹬蹬地小跑过去,在沈昭面前停住了脚步。
叶晓晓本来想来个霸王硬上弓,但想想还是试探性地问了句:“我能抱下你吗?”
沈昭容色淡然,低眼看她半晌,直到看得她觉得被酒精麻醉的羞耻心开始复苏时,才有了动作。
他俯下身,空出的手搂过她的腰,将她拦腰抱了过来。
叶晓晓心满意足地将酒气蹭在对方领子上,维持着这个动作不动了。他的体温透过衣料传过来,温热的暖意贴着她,困意也跟着涌了上来。
喝醉酒后的叶晓晓简直将“得寸进尺”这四个字贯彻到了底,片刻又开口。
“……我能亲下你吗?”
这回沈昭终于给了反应。他松开她,目光晦暗:“听好了,下次不准喝酒了。”
生气了?
叶晓晓头皮一麻,本能地打算往后退:“我也不想喝酒的,是……”
他没给她继续解释的机会,伸手捏过她的下巴,稍稍一顿,俯身吻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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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手机不断的震动音将叶晓晓从梦中吵醒。
室内被窗帘遮住,泻出一丝光亮,她刚想睁眼去摸手机,一阵隐隐的钝痛就从大脑皮层传了上来,随即就是轻微的眩晕感。
刚醒的脑袋还没缓过神,叶晓晓闭着眼接通了电话:“……喂?”
“喂,晓晓吗。”秦温仪的声音响起,气若游丝,“我对不起你,你的公寓……出了点事……”
她清醒了点:“温仪,出什么事了?”
“准确的说,是我出了点事。”对方声音艰涩,“楼下现在围着一群狗仔,看起来像是要扎营住宿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秦温仪立刻澄清:“我也没想到狗仔神通广大到这种程度,连这里都能找到啊!我这两天是出不去了,幸好冰箱里还屯着东西。晓晓你在外面……暂时别回来了,等两天他们等不到人,就会自己散的。”
叶晓晓把话在脑海里重复了遍,这才明白:“温仪你被狗仔堵在公寓里了?你到底干了什么?”
“也没干什么……”对方支支吾吾,而后下定决心,“算了,你要真想知道,去看新闻就明白了。”而后嘟囔了句,“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值得这么带劲地跟踪报道我吗?”
叶晓晓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再联想了遍以往温仪被曝的绯闻,心里大概有了个数。
她埋进被窝还想睡,就听温仪突然开口:“对了晓晓,你昨晚发短信给我说不回来了,是去哪住了一晚上?”
“我什么时候给你发短信了?”叶晓晓翻了个身,“还能去哪,就……”
……等等。
她不在自己公寓里?
叶晓晓顾不上还在隐隐作痛的头,惊恐地一屁股坐了起来。环视一圈周围后,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再看了眼周遭,再回过头看床头柜。心里仿佛亿万头草泥马奔腾呼啸而过。
裙子还是昨天的裙子,公寓却不是她的公寓。
这房间她并不陌生,上个月来住过一回,还躺在同样的床上激动了半宿。记忆深刻。
——沈昭公寓的客房。
零碎的记忆开始渐渐回笼,有一部分断了怎么都接不上。叶晓晓僵持半晌,颤颤巍巍地重新拿回手机:“……温仪,你昨天晚上在公寓吗?”
“在啊,怎么不在?”秦温仪奇怪,“晚上我没通告,又被娱记追着堵,恨不得缩进房间气都不透。我还想你怎么没回来呢,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我记得我昨天……好像是按了门铃的。”
“按门铃?”秦温仪更奇怪,静默片刻后嗤笑一声,“你公寓门口哪有什么门铃,你别告诉我你对着猫眼按了半天啊?”
叶晓晓闭了闭眼。
挂完电话后,宿醉后的某人坐在床上开始回想昨晚的事。
能记起来的不多,记忆从会所停车场那里就开始断片了,而后还能记起来的就只有模糊地靠在公寓门口的那一段。
她对自己很了解。
喝醉酒后必然撒泼。更要命的是,撒完泼以后,她还断片。
怎么来沈影帝公寓的她不记得了,最重要的是……
叶晓晓万念俱灰地盯住紧闭着的房门。
……现在怎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