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1 / 2)

邱清露便伏在他胸前,呜咽哭起,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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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夜过去,秦婠见了梦芝,这丫鬟倒是忠心,一口咬定是自己记错,才与邱清露证词相佐,旁的只字未吐。那四个门子被关押在黑屋里,嘴还硬着。秦婠也不急,她原也不认为一天时间就能把这些事弄清。

翌日傍晚,秦家送信过来,说是挑好吉日,开宗祠让秦望认祖归宗,届时再大宴宾客将此事告知天下。

“下个月二十?怎么过这么久?”秦婠捧着信问送信的人。

“回夫人话,近的没有好日子,三爷他又被皇上钦点随御驾往东玄山见几位番邦使臣,这来回就要半月时间,所以挑在了下月二十。”送信的人恭敬回禀道。

按辈份秦望在这一辈子孙中排行第三,所以秦家人已称其三爷。

“哥哥什么时候去东玄山?”秦婠又问,看起来皇帝非常欣赏她这哥哥,殿试才刚结束,官职未派便要带着人去东玄山了。

“后日启程。听说原是卓大人同去,不过卓大人病倒,便改为让三爷随同。”

“知道了。你转告我父亲母亲,下个月二十,我会回去。”秦望认祖归宗的大日子,她自当出席。

如今,也就只有这事能叫她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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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惊雷又起。

檐下灯笼的火烛早熄,被风吹得摇摆不定,一道闪电刺破漆黑,照亮灯下苍白如纸的人。那人伏在半敞的窗棂上,像片贴窗的枯蛾,看着窗后阴影里站的人。

“你的计划失败了,她回来了,很快就会查到你头上,快走吧。”阴影的人身形纤瘦,声音也幽细,似乎稍不注意就被风吹散。

窗棂上的人晃了晃,笑出声来:“不怕,很快,她就没心思查这些了。”

含笑的声音有顽童恶作剧的得意。

又是道闪电劈下,将他容貌照得清清楚楚,阴影里的人忽然退了半步,像看到鬼魅。

“怎么?母亲也怕我?”他很失落,很快又兴奋地伸出双手,将十指张开。

失去手臂的支撑,他挂在窗棂上更像片要被刮跑的蛾。

“看,没有了,允儿也是正常的孩子了。”他很高兴地展示自己的双手。

那手在黑暗中只有轮廓,手掌不大,十根手指头细细的。

“你的手?”阴影里的人惊道。

“我用剪刀,把它们剪掉了。”他轻描淡写。

电光再闪,将他手掌照明,尾指旁边有节古怪的凸起,像被截断的骨,阴影中的人骇然。

“母亲放心,我不会像杀掉父亲那样杀掉母亲的,因为我和母亲是一样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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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生死

电闪雷鸣的一夜,到了天明却又阳光明媚。

“夫人,何寄公子已经连着两天递话过来,说想来看看你。”秋璃一边替秦婠绾发,一边道。

秦婠正在妆奁里挑耳珰,指尖拈起副珍珠耳珰,停在半空:“不见了,你替我回一声,近日太忙不得空闲,让他不必惦记,我一切安好。”

秋璃道声“是”,把她的发梳了上去。不见也好,外面风言风语传得厉害。

发才梳好,正挑压发,外头蝉枝笑声传来:“四姑娘,五姑娘,六姑娘来了。”竟是沈芳华并沈芳善姐妹两人一同过来看望她。秦婠随手拣了只玉簪插好,笑着转身。这些日子发生太多事,她没顾上家事,幸亏还有沈芳善这对姐妹一左一右地帮衬着,后宅的琐事倒也井井有条,让她省了不少心。

三人进屋后吱吱喳喳声音就多起来,年轻的姑娘就是热闹,再怎么老成持重,也有活泼时候。

“嫂子,这几日你辛苦了,我们服侍你用饭。”最擅说话的沈芳善把秦婠拉到外边按在摆满早点的桌旁。秋璃见了道声“阿弥陀佛”,只说:“四姑娘若能劝夫人多吃一点,奴婢给您烧香。”

沈芳华笑了:“秋璃姐姐莫急,我们帮你。”说话间夹了枚半口大的卷子就往秦婠唇边送去。秦婠避不过去,只能受用,掩着嘴声音含糊:“吃不下这些的,快饶了我。”

最小的沈芳润忙端杯茶过来,秦婠饮了两口才算将嘴里食物尽数咽下,道:“近日家里事多,我也顾不过来,多亏了你们,往后要是你们嫁了出去,这日子我可怎么过哪?”虽是说笑,却也真心感叹。沈芳善讨好道:“那我不嫁了,留家里陪着嫂嫂。”

“呸!”秦婠忙戳了下她的脑门,“我可不敢,要是让你娘知道我留着你,还不把我吞了。”

提及林氏,两姐妹不约而同低头,秦婠不由奇道:“怎么了,突然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沈芳润忽小声道:“母亲不会的。”沈芳善脾气更大些:“我娘才不会管我们,我们是生是死她从来没理过。”

秦婠蹙眉,转念一想便了然她们这怨气从何而来。沈芳龄已嫁,芳华也定了,接下去就是她们,可到目前为止,林氏都没替她们打算过,别说相看人家,连嫁妆怕也没有准备,她们怎不心急?

“三婶娘面冷心慈,不会不管的。”秦婠也只能安慰她们,“这是愁嫁了?再不济也还有我呢,我替你们看着。”

“嫂嫂……”沈芳善大羞。

“你们外祖家可有表哥?我帮你们探听探听去?”秦婠掩唇笑了。

“我们没有外祖。”沈芳润头又低了三分,“外祖家人都死光了,就剩下一两个,也是祸害。”

“此话怎讲?”秦婠倒是不知林氏娘家情况,只知她原是庆喜庄一个贫家女,娘家人在她出嫁后就已搬离庆喜庄,说来两辈子倒还真没见林氏和娘家人有来往。

“反正我们从没见过外祖家的亲戚,小的时候问过母亲一回,她说外祖家都死绝了,没人剩下。去年倒是有个表哥上门过,可惜是个赌棍,上门来讹钱,被许嬷嬷给打发了,后来就没再出现过。”

“去年?什么时候?”秦婠眸色一闪。

“就是嫂嫂刚嫁那段时间吧,我也记不清了。”沈芳善道。

“侯府的钱他也敢讹?”秦婠微挑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