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这就够了？你替她求情，心疼她？”亦芷稳了稳气息，声音有些发冷的问着段瑾泽。

“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跟人命搭边而已。”段瑾泽是真的这么认为的，他就觉得如果今天姚以歆真的死了，亦芷以后一辈子也不会太安生。

谁会接受自己手上有一条人命呢？冲动之下做出的行为，会牵连一个人的一生。

姚以歆听到这句话后，唯一的开心也破灭了。段瑾泽缓着脚步，走到姚以歆的旁边。

掏出钱包抽出一张银行卡，蹲下身丢在姚以歆的脸上，声音不带一丝缱绻留恋“密码6个5，拿着这钱，你们一家子人以后的生活兴许不会太难过。”

姚以歆听出段瑾泽话里的意思，这是让她们一家人消失在这座城市。就因为，亦芷？她活到现在，从没有比此刻更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姚以歆有一只耳朵好像被打到失聪了，她听不到声音“你当真，对我这么绝情？”

没忍住，咳了一滩血出来，亦芷这次对她下了狠手。她也是撑着这口气儿。声音也不在娇嫩软糯。

趴在地上的脏兮兮的样儿，确实跟这废弃的厂子挺配，都是没人要的垃圾。

段瑾泽眼神闪烁，没有回答她这句话。站起身给池昱拨了个电话，告诉他这厂子所处的位置。

顺带告诉他，那个女孩没事。池昱说自己马上到后，挂断了电话。他的小丫头没事，那真的再好不过了，他打算用一辈子去赔偿小丫头。

“咳…咳咳”张雯雯刚刚晕了过去，这会儿自己又醒了过来，咳了几声，咳出了一些血丝。

亦芷喜出望外的跑到张雯雯旁边，把张雯雯搂在自己的怀里“雯雯…我担心死你了。”

“芷…芷芷，你…你还是…找到我啦”张雯雯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活着，刚刚脑袋觉得晕呼过去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是要去见阎王了。

亦芷听出张雯雯虚弱到有气无力的声音，不许她多说话了，还告诉她池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正在往这边赶。

“你…你怎么…告…告诉他了！”张雯雯有些沮丧，她就算不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啥模样。

被池昱看到自己这样子，那可不是她心目中想象的美好情节。

“怎么了雯雯？我当时还以为你…所以我只能替你告诉他了。我不想留下遗憾”亦芷如实解释着。

“我…我现在…现在肯定…很难…看…丑”张雯雯断断续续的说着，话语里居然还听得出小怨气。

亦芷破涕为笑，觉得张雯雯实在太可爱了，出声安抚道“我们的雯雯才不丑，雯雯最漂亮！”

“对，我的小丫头最好看，不管怎么样我都喜欢。”池昱刚赶来就听到张雯雯说了那么一句话。

亦芷松开了张雯雯，用眼神示意池昱过来这边。

池昱走过去，紧紧抱住张雯雯，迟迟不肯松开。张雯雯气息本来就不强，这被勒着还真的有些喘不上气了。

但她没有推开池昱，这个拥抱，她盼了很久，她相信，池昱也一样。

“我一直在想你。”池昱在张雯雯耳边淡淡的说道。这几年来，他第一次这么认真。那神情亦芷看在眼里，仿佛觉得之前的池昱是他分裂出来的人格。

段瑾泽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下不免有些触动。有情人终成眷属，但这好像只跟他没有关系。却也真的为了池昱高兴。

“坏蛋，我也…想…想你。可你…你都不…认识我了…”张雯雯宣泄自己的委屈。轮着小拳头轻轻拍打池昱的背。

亦芷嘴角轻勾，这真是最圆满的了。适时出声道“池昱，你先送雯雯去医院吧！她伤势不轻，我之后再去看雯雯”

池昱公主抱起来了张雯雯，冲段瑾泽和亦芷都道了谢。走之前看着半死不活的姚以歆，本来真想捅死这女人，但被张雯雯拦住了。

她可不想刚跟池昱团圆，池昱又为了她搭上人命。池昱不敢不听小丫头的话，随后冲姚以歆吐了一口唾沫，就转身离开了这个废弃的厂子。

池昱和张雯雯走后，厂子里安静了一会儿。保镖一人提着一个被打的歪瓜裂枣回来了。那些小刺头一个个都被打到昏迷了。

保镖问段瑾泽接下来怎么处理，段瑾泽说让他们扔在这里就行。打成重伤够了，也没必要给他们一个个都弄死。一群废物而已。

“走吧”段瑾泽冲亦芷淡淡说道。“去哪？”亦芷问段瑾泽。

“回家。”段瑾泽拉着亦芷的手，不急不缓的朝厂子外走去。外面的空气真好，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入冬前的北城已经开始降温，刮一阵风也有些刺骨的冷。这让亦芷不太习惯，她双手搓着手臂。段瑾泽见状，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亦芷的身上“别感冒了。”

“谢谢。”亦芷对他笑了一下，声音里透着给人有关系拉近的感觉。

待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废弃的厂子后，姚以歆手臂撑着地面，使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