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谦虚了,既然身为隐秘的驯猫人,搞定一只不爱洗澡的猫又算得了什么。”盛队长呵呵笑了。
老茶一直以隐身状态停留在他们侧面,观察着盛队长的神态与表情。
它发觉盛队长自从进店以后,看似漫无目的地提问,实则一直在不着痕迹地引导话题走向,并最终进入正题。
张子安也察觉到了,干脆有话直说:“盛队长,我是驯猫人不假,但据我所知,这世上的驯猫人也分多种流派,不同流派之间的传承也不同,没有一条放之四海皆准的法则。”
这句话是他现编的,先把责任推了再说。
盛队长摆了摆手,“张先生不要误会,我对你们驯猫人的内幕毫无兴趣,我也知道凡是这种隐秘传承总是最忌讳别人打听。我是个很实际的人,做事只讲结果,不关心手段,只要不太出格就行。我这次拜访的目的,是请张先生协助我们调查一宗案件。”
张子安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老茶,老茶的斗笠上下起伏,示意他先听听看。
“愿闻其详。”他说。
盛队长反而有些犹豫起来,沉吟不语。
“若是不方便……”张子安巴不得他不说。
“不,我只是在考虑怎么说……”盛科摇头,“算了,还是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吧。不过呢,这事对警队来说毕竟算不上光彩,若是传出去也可能带来一些负面新闻,所以……”
张子安明白了,这是让他别把事情往外传。
“出你之口,入我之耳。即使这事我帮不上,也绝不会外泄给别人。”他保证道,并强调“别人”。然而老茶、星海、菲娜和今天这只贱鸟并不是“别人”。
“我相信张先生。既然这样,那我也不隐瞒了,事情是这样的……”
第192章 失窃的名表
滨海市的商业区,高楼大厦林立,其中有好几座高档写字楼。能在这些高档写字楼里办公的都是一些在本市小有名气的公司,以及全国性大公司驻滨海市的分公司。
事情就发生在不久之前……不对,这么说不太确切,应该说第一起报案出现在不久之前,事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除了幕后主使者以外谁都不清楚。
有一天,110报警中心收到一起报案,很寻常的报案,内容是失窃。这种小案件每天都发生无数起,一般由民警登记了事,能不能找到就听天由命了——大部分是找不到的,除非正好破获了一个偷窃团伙,从赃物里找到失窃物品,这种情况下才可能物归原主。只有失窃物品的价值大到一定程度才会惊动盛科他们的刑侦支队。
这次失窃物品的价值并不算特别高,是一块进口名表失窃,同样由辖区民警前去解决。盛科当时对这件事是一无所知的。
失窃地点是远华大厦——商业区边缘的一幢写字楼。民警过去之后,询问了失主并做了笔录。
失主叫刘淼,男性,现年37岁,是本地一家公司的中层主管,年收入大约15万。他报警说他的一块进口泰格豪雅镶钻女士腕表于公司内失窃,怀疑是同事所为。
这块手表是他请海外的朋友代购所得,全新,价值约合人民币30000余元,可以提供详细的购买凭证。由于是代购,为了顺利通过海关而不被征税,手表的包装盒已经拆开,他朋友是戴着表入关的。经过事后警方调查,由于奢侈品的进口关税高达60%,此表在国内正规表行里的售价一般不低于50000元。
朋友把表带到公司交给他,告诉他包装盒过几天就邮过来。刘淼相信这位朋友,而且在买表之前他也做了很多功课,包括如何分辨正品之类的。验收无误之后,他非常高兴,向朋友致谢。这块表他是准备晚上拿回家悄悄藏起来,等过几天包装盒邮来之后,再送给老婆当生日礼物。
朋友告辞之后,好几位同事听说他买了块名表,轮流过来观摩并祝贺,女同事们也很羡慕他老婆有个如此关心她的老公。由于没有包装盒,他就把表摆在办公桌上,大大方方地任由同事们赏玩。
同事们都很识趣,顶多是拿起来正反面看看,随后便放下,谁也没有不要脸地把表戴在手腕上。在这个过程中,刘淼一直都在旁边,他当时很信任这些同事,并不担心会失窃,只担心有人没拿稳掉在地上,因此眼睛一直盯着这块表,时刻准备扑救。
几位要好的同事看完之后,笑着向他保证不会向刘淼的老婆提前透露口风,随后就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不然老板就要发火了。
至此,这块手表仍然安然无恙地躺在他的办公桌上。
作为本地公司的中层主管,刘淼虽然没有自己的**办公室,但起码是有张**办公桌的,就在公共办公区的边缘,靠墙的位置,不时有手下过来向他汇报工作或者请他过目文件报表,很是繁忙。
其他部门的同事过来串门时,听说他买了块名表准备送老婆,都过来看个新鲜。这么一来二去,刘淼觉得挺麻烦,就把收回抽屉里的泰格豪雅重新放到了桌面上——其实他的心里多少有些炫耀的意味。
刘淼所在的部门人事关系很和谐,人员流动性不高,最近没有招收新员工,也没听说哪位老员工打算跳槽的消息。刘淼为这间公司工作了好几年,虽然经常有人因为找不到钱包或手机而惊慌失措,但很快都证明那纯粹是自己随手乱放所致,跟别人毫无干系,从未发生过失窃事件。大家都是要面子的白领阶层,不会有人为了几千块钱的东西而管不住手。
快中午的时候,工作群里一位其他部门的熟人给刘淼发来消息。这位熟人说想过来看看,如果不错的话也想买一块类似的表,他之前对能不能顺利通过海关不放心,如果能行的话,也请刘淼的朋友帮忙带一块,愿意付一定的佣金。
刘淼很理解这种想法,事实上他之前也是很担心的。他相信他的朋友,但终归心里没底儿,万一被海关查到,就要课以重税,那就有些不值了。现在证明了朋友很靠谱,朋友的渠道也很靠谱,其他人心动也是很正常的。至于佣金的问题,刘淼跟朋友的关系铁,请吃顿饭就行了,但如果别人也要求帮带的话,肯定是要付一定的好处费的,否则谁愿意冒这个险?
于是他就回信说:可以,过来看看吧。
对方又立刻回复:马上到。
刘淼觉得有些尿意,从座位上站起来打算去厕所。他在这时犹豫了半秒钟,要不要把表先收回抽屉?他随即一想没必要,厕所离他这个部门很近,他只去撒尿,又不是去大号,很快就回来了,而且熟人马上就到,折腾来折腾去的多麻烦。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对同事们很信任,他的办公桌又是**的,如果有谁过来想偷表,立刻就会被别人看见。
想到这里,他就把表留在了桌面上,匆匆跑了趟厕所。
上厕所的时间,从楼道监控摄像头的录像来计算,从他离开办公室到返回,总共不过三四分钟。然而就是这么三四分钟,出事了。
刘淼回到办公室,发现熟人已经来了,正等在他的办公桌旁边。
熟人的名字是绍宇,是跟刘淼差不多时间进公司的,爱好也相同——喝啤酒看足球,在刚过去的那届世界杯里两人还一起泡酒吧通宵看球来着。不同的是绍宇没结婚,相对来说更自由一些,无论是出去踢球还是跟狐朋狗友看球都不需要得到老婆批准。
绍宇一见他回来,立刻问道:“都在传你买了块好表,什么样的啊?让我来开开眼。”
刘淼呵呵一笑,指着桌面说:“那不是么……”
本来摆在桌面上的表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