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母眼中闪过一丝微讶的光,有些难以置信地说:“你和她一个高中,一个大学,还在一个战队?”
“是的。”
朵母若有所思地眯了下眼睛,点头,有意无意看了眼朵棉:“嗯,那我大概明白了。”
“……”她脑袋越垂越低,窘迫地咬了咬唇。
屋子里有须臾的安静。
然后朵母忽然笑了起来,说:“我听棉棉说,你们俩在谈恋爱……其实吧,像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荷尔蒙分泌旺盛,谈个恋爱处处对象,都很正常。不过,我很惊讶的是,你居然会主动提出要跟我见面。”
对于这次所谓的见家长,朵母其实并没有太上心,这个社会,二十来岁的小年轻谈恋爱,再正常不过,谈一段时间就分手,也再正常不过。
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大部分连什么是真正的爱情都不明白。
不必当真。
“你们先坐。我去买点菜,中午一起吃饭吧。”说完,朵母便站起了身,准备离开。
就这样?
朵棉有点错愕地抬起头。
突的,一个低沉嗓音很平稳地响起:“阿姨,您请留步。”
朵母身形微顿,转过头,似乎有些惊讶。
朵棉的目光也看过去。
靳川站起了身。他那张向来冷淡散漫的脸,此时,难得多了一丝名为“认真”的表情。他平静地交代:“我叫靳川,老家在北方,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外婆来到了j市。我是一名职业电竞选手,目前主攻的游戏是pubg,在mys战队担任队长,从业近四年,国内赛事拿过三次冠军,国际赛事,代表中国拿过两次冠军,在圈子里小有一些成就。”
听完这些话,朵母落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的目光,逐渐笔直。开始真正认真地聆听。
朵棉微微瞪大了眼。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他用这种语气,如此完整而正式地阐述自己的过去。
“我父母很早就没了,家里亲人就一个外婆。”靳川笑了下,“小时候家庭条件不好,所以我比同龄人要早熟,其他人还在滚铁环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想法子帮外婆赚钱了,在不违法的前提下,我什么事都肯干,什么苦都肯吃。”
“一直以来,我做任何事都有明确的目的性,从来不在任何无关紧要的人或事上浪费时间和精力。所以我认定的,就不会变。”
“……”朵母有些被震住了,微皱眉,好一会儿才说:“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认定了您的女儿,就是一辈子的事。我希望您能认可我们这段感情。”
“我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她。”他视线落在朵棉身上,目光深邃如海,继续:“胜过所有。”
“……”她眼眶微湿,抬手,捂住了嘴。
那首歌名是《遥不可及的你》的歌,里面有句歌词,怎么唱的来着?
“我从前相信,
这世上有一个温暖的人,
只为我悲喜,
为我阻挡着人间的锋利。
为了找到你,我从未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朵棉忽然觉得自己何其幸运。这世上,多少爱情无疾而终,多少故事有头无尾,而她在少年时,就找到了那个遥不可及的人。
将来的事谁也说不清,但至少她可以确定,自己的青春无比璀璨。
*
pgi给中国区的决赛名额只有两个,国内各大战队为了这两个名额,全都拼尽全力。春节刚结束,mys的全体成员便已归队,全神贯注,心无旁骛,开始了为期四个月的全封闭式集训。
就连刚和女友订完婚的shen,也抛下了未婚妻,搬入基地,和队员们同吃同住,共同应战。
认真备战的结果,是中国区预选赛中,mys获得了第一,不负众望地拿下pgi决赛名额。而另一个拿到决赛名额的中国队伍,则是老牌战队cri。
七月中旬,两支战队代表中国,在各自经理和教练的带领下乘上了往德国柏林的飞机,参加pgi全球总决赛。
柏林,位于德国东北部,是德国的首都和最大城市,也是德国政治、文化、交通及经济中心。鸟瞰柏林,整座城市被森林、湖泊环绕,仿佛沉浸在一片绿色海洋中,施普雷河从南面缓缓流过市区。
经过近三十个钟头的飞行,mys乘坐的航班终于在泰格尔机场降落,队员们身着印有显著五星红旗标志的mys队服,走下飞机,坐巴士去取托运来的行李。
朵棉把遮阳帽摘下来,搓搓胳膊,“怎么有点冷。”
“之前不是让你带一件薄外套么?”森森数落她,“柏林这个月的最高气温只有23摄氏度,你都不看天气预报么?”
朵棉囧,“忘了。”
“真不知道说你这天然呆什么好。”大山翻了个白眼,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扔给她,“接着。”
“谢啦阿山!”朵棉笑着,举起手就去接。
然而,这件外套被人拦截在了半空中。
靳川面无表情地抓住那件衣服,顿都没顿一下就扔还给大山。然后脱下自己的,抖开,随手搭在朵棉肩上。
她脸微红,小声说:“谢谢。”
他没说什么,只是侧头,冷冷淡淡地看向大山。后者知道自个儿犯了蠢,吐吐舌头,缩着脖子跑一边儿去了。
晚上在酒店,朵棉洗完澡,穿着小兔子睡裙躺在床上看手机,一会儿刷刷朋友圈,一会儿刷刷微博。
她id名为“mys-apple”的账号,粉丝已经有一百二十万。这些粉丝,三成和她跟靳川的cp粉重合,余下的七成,就是她这几个月打大赛小赛预选赛吸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