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颇接地气的盘坐下来,商迟和阮黛冰也跟着落座下来,在士兵给几人端上茶水出去后,帐中顿时安静了起来。
“不知两位小友口中与老夫有关系之人,所指是何人?”杜凌云率先开口说话,不知为何食指却一直轻轻叩击着自己的膝盖,虽然声音很小难以分辨,但商迟还是习惯性地侧过了头。
“我要寻之人,是将军的二女,杜慕飞。”商迟的话刚出口,那人指下的叩击之声也跟着戛然而止。
“她现在的状况很是不妙,极有可能已经被带到了游国的军中,若不早些出关营救,只怕……”
“口出妄言!”
杜凌云突然大喝一声打断了商迟的话,他眯起眼睛神色凌厉的看向商迟,语气也跟着不善了下来道:“小女慕飞明明一直安在京中,这位小友如此说岂不是在戏弄老夫!”
商迟听罢面容平静,她毫无畏惧地继续道:“我所言是否属实,想必杜老将军心中应当比我还清楚,我只想尽早出关救人,天朝与游国的交战说实话,我并不在乎。”
“而我愿意跟你来此,也不过是因为这里距离边关更近罢了,我要出关,更是对您的知会,并不是请求。”
“竖子好大的胆子!”杜凌云猛地一拍桌子,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了起来!
阮黛冰忍不住扶额轻叹,看来事情还是朝着她最不想面对的方向发展了,商迟的性子还是一如年少时般狂傲。
就在两边氛围已经快要凝成实体的杀意时,一直怒目而视的杜凌云突然叹了口气,整个人的身体向后微仰,仿佛短短呼吸之间老了几岁般。
“咻~”
他捏起手指吹了个口哨,外面当即有鹰唳响起,一只雪鹰从外扑飞而入,它的翅膀上有着明显的伤痕,一入帐中便跌跌撞撞落在了杜凌云的肩上。
“那是……”阮黛冰愣了一下,随后便想了起来,这是常年跟在杜慕飞身边的那只雪鹰。
“吾儿身在敌营,我这做父亲的怎么可能不知道。”杜凌云轻轻摸着雪鹰的脑袋面上满是愁容,身为将军要顾虑的事情太多,他又怎会不想去救自己的女儿。
可他一旦动手,那游国便更有了充足的借口挥军南下,倒时那才是正真的中了敌人的下怀。
商迟听着熟悉的鹰唳声心中不免有些动容,她不禁抬起了手,没想到那只一向不给人面子的雪鹰,竟第一时间飞到了她的胳膊上。
见此,杜凌云忍不住摸着胡须表情奇怪,他扫了一眼阮黛冰又看了眼商迟,心中的怀疑却已是消失不见。
手中羽毛的触感柔软微凉,在摸到翅膀上已经结痂的血块后商迟的脸色微变道:“它受伤了?”
“不错,它自小便跟随在吾儿身边,若不是它被游国的弓手射伤,拼死飞到了最近的北关山,恐怕我也不会知晓此事。”杜凌云的面容越发凝重,他站起身走向商迟神情严肃地道:“这位小友……我可以相信你吗?”
商迟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了一块咆哮着的虎头令牌,杜凌云见了心中的石头也跟着落了地。
他极为高兴的连道叁声好,单手用力拍了拍商迟的肩膀爽朗道:“你这不屈的性子老夫真是喜欢的紧,待你救回小女后,若不嫌弃的话,老夫定当摆酒与你结做异姓兄妹!”
“噗。”阮黛冰刚入口的茶水喷了个干净,她看着商迟嘴角隐隐抽动无语凝噎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自是知晓商迟与杜慕飞之间的事,只是没想到商迟这姑爷还未做成,转眼就要成杜慕飞的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