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杨毅一声嗤笑，面对小老头仿佛是面对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实际上对“恢复”了记忆，并承认了那份记忆当中经历的他而言，这小老头也的确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朋友，而这个话题就是曾经的那个“他”与小老头久争不下却又乐此不疲的一个话题。

“独孤那家伙总比你小吧？这个你不承认都不行，我可是有独孤可以帮忙证明的——那家伙接近二十岁的时候遇到婴儿时期的我，我可比那家伙还小了接近二十岁！”说着，杨毅满眼都是别样意味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小老头：“而你这老家伙，根底儿我们都清清楚楚，我叫你老家伙有错？”

“屁！”小老头急了：“婴儿时期就能代表人生刚开始？这么算的话独孤那家伙还轮回了百世呢！你们俩谁大谁小？再一个，我曾经身为器灵还没化形而出的时候又怎么算？谁特么知道你小子之前轮回过几次！无论外表如何，那种沧桑的感觉假不了，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只是十一二岁的样子，但那时候我就能肯定你是个活了很久的老家伙，至少不会比我年轻到哪去！凭什么叫我老家伙？！”

“呵呵。”面对小老头气急败坏的摆事实讲道理，杨毅却是呵呵一笑，淡然的又喝了一杯饮料吃了口瓜，轻轻摇头道：“说这些没有用，一家之言一面之词不可取信……证据呢？证据拿出来啊？你的岁数摆在那，谁都知道，说我不比你小，证据呢？”

小老头脸色涨红，似乎即将发飙，杨毅却不给他机会，继续道：“再说了，谁让你不注意形象？把自己弄成老头的样就说明你心老了，还不让人说你是老家伙不成？像咱这样的，注意点形象，走出去人家就是知道你多大岁数又能如何？想叫老家伙也八成叫不出口！”

“都是你自找，怪得谁来？”

一番话说完，小老头就跟泄了气儿的皮球一样，直接软了回去：“唉，又是你小子赢啦。”

略带郁闷的又扔了几颗果子进口，小老头轻轻的开始摇头晃脑：“你这是刚回归？这么些年呐……啧，我还真不知道你居然也狠到这个地步，为了更进一步那虚无缥缈的希望就封印自己的记忆将自己打入轮回，至于么你？”

杨毅轻轻晃动着脑袋，似乎是点头又似乎是摇头，让人判断不请他的表态，脸上只是微笑。这个问题他不想正面回答，因为有些东西现在不好直说——所谓为求更进一步，从而封印记忆进入轮回，这自然就是太古时期的那个“他”消失的理由，但实际上这却相当于是一个骗局……

这个世界终究是被“那位”稍微做了一些安排的，比如太古时期的那个“杨毅”，也就是杨毅那身外化身的消失是必须的，一切只为了如今这个杨毅的“归来”，而那具身外化身的去向……杨毅笑而不语，还不到揭开谜底的时候。

在正事上不直接欺骗朋友，最多稍作误导，也得是善意的——这是杨毅的底线。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在能够坦白之前他不打算多说。

小老头似乎也明白这一点，杨毅打马虎眼他就不追问，转而问起了另一个关心的问题：“收获如何？”

这个收获，问的自然就是杨毅这至少数万年来所谓转世的收获——设定不是去求进步去了吗？收获如何呢？

对此杨毅却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看到了，后面的路很明晰……此次重修再重回巅峰之后，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在这里杨毅可没有忽悠！只不过是用双关的语法稍微带了一下节奏罢了——偷换一下概念，小老头问的是他收获如何，他直接当成小老头问“找到进步的方向了吗”这个问题来回答。而在设定当中，那个被伟力改造成了“打架版身外化身”的化身在“去轮回”，也就是消失之前，便已然是同本尊一个境界的存在了，三阶巅峰到四阶大圆满之间，只是因为一些方面的考虑才一直以巅峰逆天王级存在的身份行事，也就是三巅绝顶。

按这么算的话，杨毅现在可不是已经看到了前路了么！

只带这本我之身重回三阶巅峰，窥见虚空成就四阶自然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他就是省略了几句话而已，可没有说谎！

于是小老头眼睛亮了，显得很是激动：“当真？！”

“我有必要玩假的么？”杨毅笑着回答。

于是小老头就真的激动了：“那到时候……能直接搞定上面那个不？”

“要是成了，那我就肯定能，没什么难度。”杨毅点头肯定的道，小老头指的“上面那玩意”自然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那个boss，天道了。如果他重回巅峰，四阶大圆满之身加上主神和传承符文，搞定区区一个不完整本源世界的部分世界意志还不是轻松加愉快？

“但前提得是我能在那玩意彻底复苏之前重回巅峰，否则就一切休提了。”

被杨毅泼了冷水，小老头的激动也稍有消退，但总体上却依旧还是很高兴。搓搓手，小老头起身来回走了几圈，突然停下扭头又问：“对了，你现在既然看到跟高那层的路了，能给我指一指我现在该怎么继续走不？”

杨毅瞬间愕然：“你还真是突发奇想……不过要是连天阶巅峰到逆天的这道坎也能这么取巧的话，那些年我们也就不用对天道那么纠结了，我虽然看到了通往更高的路，但也终究没超脱出去呢，没准上去了能有些办法，现在你就不用指望了。”

说着，看看小老头那一脸“虽然答案不出所料但还是有些失望”的表情，杨毅略作沉吟：“但没有直接的办法，间接助推的法子我倒是有一个。毕竟看到了前路怎么走，我现在倒是能把当初突破逆天境之时的那种感悟复制出七八分来给你感受一下，能不能有所收获就看你自己的了，你需要么？”

这话一出，小老头却是直接傻了——原本只是突发奇想的一问，自己都没抱指望，没想到最后居然从杨毅那弄到了这么大一个惊喜！卡在天阶巅峰这个境界上无尽岁月，论积累他自认天阶当中第一人！差的只是那一点灵感，一份别人突破逆天境时的感悟无疑很适合给他用来找灵感……哪怕只是七八分，也够了！

“真……”正想确认一下，看到杨毅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小老头果断将剩下的一个字咽了回去，转而郑重地抱拳一揖：“哪怕是朋友，这也是必须的，大恩不言谢！”

杨毅坦然受之，一点闪开的意思也没有，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这种情况下连人家的礼都不受——等着恩大成仇的节奏到来呢么？送出人情，得给人家还的机会，至少在人家还之前让人家能把心安下来。

凝神，杨毅一指点出，小老头三分钟后离开了这里，要回去闭关，走前想起留下了一句话，然后剩下面色捎带些疲惫的杨毅在原地。

“我会去闭关了，这一界多事儿你爱管的话就帮忙照顾一下，不爱管就不用搭理……但你可能不知道，现在这人间界承载着对那些混蛋的封印的主体，承受不住天阶力量的胡搞，要做什么的话稍微留心一点，至少别直接捅出太大的窟窿来！”

小老头真的找到了灵感，突破的契机似乎到了，但能否抓住就要看他自己的了——成败五五开，总的来说这事儿暂时还闹不准。

而杨毅之所以肯费这般力气帮小老头一把——凝聚出突破三巅时的那种感悟对如今的杨毅而言可不轻松——一方面是真的接纳了曾经的那份记忆，将小老头当成了朋友，另一方面的原因也非常重要。

如今，这个世界的水稍微有那么点深，现在的他距离无所畏惧还差了些时间……小老头不单是他的朋友，更是与他在这个世界处于同一阵营，而在恢复到无所畏惧的阶段之前，这个世界的同阵营人物对他而言自然是……

越强，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