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谁也没好意思上前伺候,反倒是把干净的新帕子递给宁芳,让这小狗腿拿去讨好她爹了。
至于宁茵,一下地就跟小跟屁虫似的揪着她二姐的衣裳不放,宁芳也不管,就这么拖着她给英俊爹递上爱心帕子,这才转身揪了这小东西洗手擦脸。
宁怀璧瞧着莞尔,只他刚把擦脸的毛巾放下,就见徐妈妈引着一位有年纪的女大夫,还有孟大娘婆媳从西厢房出来了。
看人家还提的药箱,宁怀璧一下就愣了,“怎么一来就病了?是二奶奶?”
宁芳还在组织语言,要怎么把事情美化一下,别吓着她爹,谁知徐妈妈却添油加醋,把路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旁边孟大娘也配合的补充,“方才瞧二奶奶身上,可是伤得不轻。胳膊肘、膝盖、还有背上给打得全是伤,前头肚子还给人踢出碗大一块乌青。这还是妇道人家,下手也太狠了!”
宁芳一惊,夏珍珍一路只说没事没事,难道竟伤得这么狠?
孟老庄头已经恨声道,“咱们平日也没少给那青阳县上贡,三节四礼的,哪回落下过?竟是这样不给情面,也太欺负人了!”
宁芳心中也气,却见她爹紧紧抿着唇,眼色不好,怕他去跟人争执,影响科举,忙补了句,“幸好遇到英王府的人,惩治了那帮坏蛋,还让他们去常州府领罪来着。”
可她一说完,宁怀璧的脸色却更差了。
自家没用护着妻儿,难道靠外人搭救还有脸了么?
只是瞧着一双小女儿还在跟前,怕吓着她们,他极力克制着内心翻腾的怒意,只拉着宁芳上下打量,“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宁芳拨浪鼓似的摇着小脑袋,徐妈妈却道,“姐儿当时脸都吓白了,亏这么个小小人儿,也知道要护着娘亲。听人辱骂二奶奶,她便冲上去扔石头,却差点给那起黑心混帐摔出个好歹。亏得程家人来得及时,否则老奴就是万死,只怕也没脸见二爷了。二姐儿如今虽面上没事,我还是让孙大娘开了药收惊。喝了吗?”
孟老庄头道,“喝了喝了,我亲眼看着的。姐儿乖得很,一声也没吭。”
这有点夸大了吧?宁芳小脸都有些红了。
可她爹却松口气,抱着女儿很是安抚的拍了拍。
孟老庄头又介绍起女大夫,“别看孙大娘是妇道人家,也是家传的手艺,咱们这一带有个什么头疼脑热,跌打损伤的都找她。我想着既给二奶奶瞧病,还有外伤,找个妇道人家更方便些。”
宁怀璧点头称是,又过来道谢。
那孙大娘忙客气谦逊几句,又谨着医者本份道,“姐儿晚上只要不烧,就没什么大碍。倒是二奶奶,她生完孩子还没百日呢,就给人踢得这样重。倒是再从城里请个大夫来仔细瞧瞧,更稳妥些。”
宁怀璧道了谢,让徐妈妈封了厚厚红包,等送走了人,才黑着脸大步去了西厢。
宁芳怕她爹发火,想跟去瞧瞧,却被徐妈妈一把拉住,小声数落,“姐儿真是太实诚了!连状都不会告。这时候在亲爹面前,还客气什么?真是个傻孩子!”
咦?
是我错了吗?
宁芳睁着大眼睛求解,可徐妈妈却不打算跟她多说。只跟孟家商量着收拾东西,准备晚饭和住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