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却有人可以带来一条让每家年入二十两,兴许还能更多的财路,这让老孟还如何保持淡定?
使劲的咽了几口唾沫,却发现完全不能扼制那激动的心情,老孟也就不管了。
连珠炮似的追问,“姐儿说的可是真的?不是诳我?那程家真能有好蚕种?可若有这样好事,他怎不交给他们村,反要给咱们呢?”
“不必问了,此事必是真的。”徐妈妈甚有见识的接了话,“你只管想想,前些天上溪村是怎么对人家来着?还有,如今那边王府里的小公爷,可是哪里的人?”
一拍大腿,孟老庄头明白了。
老英王过世后,英王府的儿孙可是过继来的。
本来就跟上溪村没什么乡土情,八百年好容易来养一次病,还给当成瘟疫,差点赶走。要不是自家姐儿和二奶奶仗义,出手维护,早不知被赶到哪儿去了。
何况宁家算来跟他们程家还有子亲戚情份,又是官身,与其便宜那帮子忘恩负义的王八羔子,何不照应自家亲戚?结一份善缘?
说到蚕种,人家既是王府,什么奇珍异宝弄不到,更何况几张蚕种呢?
老孟想明白过来,那是一个红光满面,容光焕发,整个人简直年轻了二十岁不止。腰也不酸了,背也不驼了,就算现在让他去上山打老虎,他都觉得有劲了!
“姐儿,说吧,这事要怎么干。赶紧的,咱们就去弄起来!”
宁芳被他撸胳膊挽裤子的样子吓着了,反倒小心起来,“你不说不会养蚕么?不怕伺候不了了?”
“不会可以学呀!干不了细活,我干粗活总行了吧?”
“粗活也不好干呢,尤其半夜睡不好,常要爬起来添桑叶。”
“这就更没事了,咱白天闲着补个觉不就完了?”
“我刚算的,都是年景好的时光,有时遇着天气不好,或是蚕儿发瘟,那也有可能一季工夫白干的。”
“那种地不也得指着老天爷赏饭吃?若是什么都怕,都不用干活了!”
见宁芳还问,老孟是真急了,“我的姐儿哟,你就别啰嗦了,之前是我老孟没见识,怠慢了你。任打任罚,只赶紧告诉我要怎么干吧!”
徐妈妈实在忍俊不禁,“行啦行啦,芳姐儿你别再逗孟庄头了。若是真打算要干呀,确实得抓紧。把手上的藕啊莲的弄完,就要过年了。年后一开春,不就得上手?许多要收拾要准备的,都得抓紧了。还有家里,要不姐儿跟我回去一趟吧,好好跟太太说说这事。既要做,咱们就做好它。”
老孟连连点头,可宁芳却摇头拒绝了,“我毕竟年纪小,虽知道些如何养蚕的法子,可这事要怎么组织我却是不会的,不如你和老孟去吧。再说三舅公马上要回京了,我还得给他多做些那个东西,带在路上呢。”
这最后一句,她是半掩着小嘴,用极低的声音说的。
听说此事,一屋子人都正经起来。
夏珍珍严肃的看了眼左右,确认门窗都关好了,才小声道,“芳儿说得对,赚钱的事可以放一放,但这事不能耽搁。他这一去京城,路途遥远,要是能想法多做些就好了。”
做人要厚道,若他们只顾着赚钱,就不管别的,那跟忘恩负义的上溪村,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