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珍珍到底没那么狠毒的心。
此时宁芳算是先听过一回,心里有了个缓冲,可也有些慌,“这事要不要告诉七婶?”毕竟她们还是亲戚。若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知道,怎能不说?
夏珍珍连连点头,“要的,要的!”
宁绍棠却道,“若咱们说了,万一她家跑了,到时追查起来,又会不会说我们通风报信?”
夏珍珍一下子又犹豫起来。
她是没有坏心眼,可也没有伟大到肯拿自家性命去救人的地步。况且毛家跟简氏有亲,跟她又非亲非故的。但要是不告诉,感觉心里又堵得慌。想找个人商量商量,偏长房除了她,一个正经长辈没有。
若是为此去找宁守仪宁守信他们,那岂不是要把南湘儿曾被绑架的事,又多告诉些人知道?
夏珍珍从未遇到这么为难的情况,急得团团转起了圈。好在此时,忽地丫鬟来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太太带着大爷二爷,还有大奶奶都回来了!”
真的?
夏珍珍顿时喜出望外,提了裙子就一路小跑迎了出去。
果然,宁四娘风尘仆仆,带着宁怀瑜,宁怀璧兄弟两个,及大儿媳梅氏,一起回来了。
只是大家的精神都不太好,显得很是疲惫。
见夏珍珍和孙子孙女们想见礼,宁四娘却将手一摆,“都无须客套,各自赶紧回房洗漱。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
夏珍珍只好把话咽了回去,张罗着烧水摆饭。
好在她近日将家事理顺了,只管吩咐下去,底下丫鬟婆子各司其职,很快备好了热水饭菜。
趁各自回房洗漱的工夫,宁怀璧这才抽空告诉了妻子一声,“大哥没事了。只是革职回家,怕是要过几年再等任用。”
夏珍珍素来没有雄心壮志,连连点头,“官做不做无所谓,人没事就好。”
只怕大哥不会这么想。
宁怀璧也懒得分说,只道,“你赶紧去准备一份厚礼,我要送人。这回大哥能脱身,全亏了我那同年郑元福。他中进士后,家里用了些关系,把他弄进京城户部当差,这回凑巧给抽调到四皇子身边,一起来查这江南盐税案。前些天娘赶去扬州时,他听说姓宁,便留了心。后知是咱家兄长也陷进去了,便帮忙在其中说了不少好话,又悄悄递信让我也赶到扬州,走了关系,才把人先弄出来。”
夏珍珍立即道,“那把我陪嫁的那对象牙笔筒送他如何?从前爹就说给你用的,只你一直舍不得,都白搁着好些年了。只会不会显得太俗?”
宁怀璧就算奔波数日,身心俱疲,也给妻子逗笑了。
象牙那样贵重之物,怎么会俗?更何况妻子陪嫁的那对象牙笔筒更是夏老太公精心挑选,雕的是竹林七贤,十分雅致。
若在平时,他本不会要妻子陪嫁,可如今家底都被掏空了,要置办象样礼物也确实置办不起。宁怀瑜丢了官职,往后没了进项,也不好找他去要,只好先挪用妻子陪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