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四娘正客气着,忽地楼上掷下一大把吉祥钱并一个银锭子来。宁芳这回也不避嫌,亲自出头了。
“我手上钱没了,这是我们姐妹几个剩下的。银锭子算我五妹妹,安哥儿还有顺哥儿的,一共三十枚,快快记下!”
这是赞她爹呢,必须大赏特赏!
底下有男孩认得她的,顿时笑嚷,“二妹妹,你这是作弊!你那几个弟妹,还没断奶吧?打的什么赏啊!”
宁芳一脸鄙夷,“谁说没断奶就不能打赏了?反正今天在我家地头上,我就是地头蛇。你们这些强龙,不服也得给我盘着!”
众人大笑。
宁四娘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这丫头,越发不象样了!”
偏有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这案子,二郎确实断得漂亮。”
宁四娘转头一瞧,哟!
什么时候宁守仪竟也来了?赶紧把他往上座里请。
宁守仪却是不坐,只捋着花白胡子,满面春风道,“听说你这里热闹,我便过来瞧瞧,没曾想却听了个好案子。这事我得赶紧回去记下来,日后收进家学里,也好让儿孙们谨记。”
这大伯,可一点也不老糊涂!相反,还极会占便宜呢。
就算今儿他不说,宁四娘也会花钱请个才子把今日之事记下来,做为长房家训流传下去。可宁守仪主动表示他要来写,这故事就成了整个宁家的故事了。
不要小看了这一点点差别,若写故事的是宁守仪,就算断案子的宁怀璧会被人铭记,可写故事的人,不也可以混个家史留名么?
况且今天来了这么多人,等故事流传开来,为宁家博一个教化之功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宁守仪坐不住了,他得赶紧去把这活抢下来。
可一来就占了长房这么大便宜,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便道,“方才看到你准备的那些彩头,砚台、墨锭和笔都不错,但恰缺了一样纸。我那儿却有故人送的一套薛涛十样笺,因我素来不好诗词,搁着也白糟蹋了。不如拿来凑成笔墨纸砚四样,赠了这些青年后辈吧。”
宁四娘笑道,“那咱们就偏了大伯的好东西了。不过既大伯来了,也得劳烦您再帮个忙,横竖我们也不大懂这些诗词,不如请您帮忙看看,瞧着哪个好,也给个意见。”
这是给他机会挑女婿呢,再说今日宁守仪也请了不少交好人家的子弟,总得要有个出彩的才是人之常情。
宁守仪越发赞赏的点头笑笑,走了。
回头果然打发人送了套共十色的薛涛笺来,装在一个小匣子里,十分的精致漂亮。当然,一起送来的,还有一个写着名字的小纸条。
宁四娘看着倒也公允,便默默记下。
反正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把替儿子扬名的戴良弄进前三甲,再一个就是能倒背如流的齐瑞华,加上大伯说的这一个,再挑一个出来也就圆满了。
倒是此时,有人忽地记起宁云涛还没上台,便问宁绍棠,“你家那个十一叔祖怎不在?他素来最爱填词作诗,也不凑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