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一怔,就见南老太君也静了静,才皮笑肉不笑的道,“从来爹疼女儿是有的,可这也太过了吧?”
分明就是不信。
一般儿女亲事,多由父母作主。但母亲相看更多,哪有父亲要主动管事的?
可夏珍珍却说的全是实话,“这是真的。因我和二爷成亲三年才得了这丫头,是以她爹看得跟眼珠子一般。老太太若不信,尽管写信去问。若有一字假话,怎么罚我都行。”
看她如此坦然,南老太君也将信将疑起来。
贺氏正好进来打圆场,“想不到你家二爷倒是个重情的,怨不得他做官也不肯跑远,想必是舍不得家里吧?”
若一般人,这么问肯定会脸红。可夏珍珍却老实道,“全怪我没用,顶不起事,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让他怎么扔得下手?”
这脸皮得有多厚啊,竟承认自己没用了。
可是,可是听起来怎么莫名有些妒忌?
南老太君看了她半晌,眼神略复杂,“你是个有福的。”
夏珍珍不好意思的笑笑,“旁人也总这么说我。从前在娘家有爹娘哥哥们宠着,出嫁了又有婆婆相公护着。儿女们也懂事,一听我要出门,女儿侄子都争着跟我出来,还说要保护我呢!”
更加妒忌了。
完全听不下去!
南老太君勉强呵呵笑了几声,送客。
贺氏带着宁芳母女出来,看着夏珍珍幸福洋溢的明快脸庞,心口也有些微酸。
只宁芳觉得很没有必要。
她娘“没福”了很多年好不好?只不过她全忘光了。
不过这样一想,却连宁芳也开始妒忌了。
你说世上哪有这样有福之人?摔一跤就把不好的全都忘光了,然后记得的,便全是各种美好了。说她有福,也确实没错。
可若夏珍珍不是这种心性爽朗之人,便是失了忆,又怎会有这样的心性?
再这么一想,宁芳又觉得自己太小气了。
倒是要学学她娘这种坏事耳边过,好事心中留的脾气,只怕这一生才得平安喜乐。
夏珍珍忽地就见女儿撒着娇,轻轻摇晃起她的衣袖,便问,“有事?”
“没事。我就是觉得娘挺好的,好多优点,我要多学着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