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芳这样放手一博,宜华公主反倒无计可施了。
就算宁芳冒犯了她,她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杀人。让她去杀自己的狗,只为了出她心中一口怨气而已。这会子宁芳抱着自家的狗,表示要同生共死了,她倒是不怎么该怎么办了。但若以她公主之尊,都不能处置一个自己看不顺眼的小臣之女,那又岂非太过憋屈?
“既然如此,那本宫宽宏大量,允你入宫服侍本宫,以作惩戒了。不过你也别担心,待到年限,本宫允你出宫发嫁便是。”
“不!”
“不行!”
同时叫嚷出来的,是宁怀璧和夏珍珍。
因宜华公主分神说话,手上鞭子便不觉松了,给夏珍珍寻到机会挣脱。
却是不逃,反直挺挺戳到她的跟前,“臣妇不知道我女儿哪里得罪公主了,但若她有错,全是我这个当娘的教导无方,请责罚臣妇好了!”
宁怀璧也道,“从来只有罪臣之女才会充入宫廷奴婢,臣不知身犯何罪,竟连累女儿遭此惩戒。就算有错,还得请大理寺定夺,否则恕臣不能送女入宫!”
宜华公主讥诮道,“谁说让你女儿入宫为婢了?本宫抬举她,是让她入宫为女官呢。再说你们宁家又不止送了一个女孩入宫,这会子又假惺惺的装什么慈父慈母?万一她日后有机会飞上枝头,说不得你们还要感激我呢。”
她看向宁芳“丫头,你自己选吧。是跟我走,还是交出你的狗?这是本宫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了,你可想清楚!”
宁芳心一横,“好,我跟公主走,但请公主从此再不要为难我的爹娘家人!”
“芳儿!”
宁四娘也撑着病体,赶过来了,她之前因服了药,昏昏沉沉的睡着。不料才一出来,竟是变了天。
宁芳望着祖母尽力一笑,可这笑容落在宁家人心头,犹如刀割一般。
“祖母,没事的,公主都说了,我是去做女官,又不是去做宫婢的,吃不着苦。”
“算你识趣!”宜华公主挥手道了声,“带走!”
自有人上前,把宁芳带上了马。
苍茫雪地间,一行人快速离开。只留下呼号的寒风,和乌黑的马蹄脚印渐行渐远。
宁四娘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软软的倒了下去。
京城。
宜华公主今日出宫,原本是因闲得无聊,又听说永泰帝胃口不佳,所以特地冒雪出宫,想打两样野味解闷,还能在父皇面前邀宠。不意雪下得太大,一无所获,且口渴疲惫,才想到农庄来歇脚休息。
不料遇到传说中的宁芳,还抓了这丫头一个不大不小的错处,把人带走,不禁十分得意。精神抖擞的打马回京,交待一声,“今日之事,谁也不许泄露,否则仔细你们的皮!”
然后提着两只下人买来的野鸡,去永泰帝跟前邀宠卖乖了。至于宁芳,只要把这丫头扣在手上,不怕没人上门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