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进去回了话,很是赞不绝口,“这位谢小姐出身虽低,办事倒是牢靠。英王妃就更不必说了,连她身边丫鬟也是十分伶俐。只说是我家亲戚,才在门口遇到姑爷,都没露半分痕迹。”
韩祺也觉十分贴心,并暗下决心,下回要是宁芳再遇到什么事,哪怕是宜华公主,她也要站出来说几句公道话了。
到了晚上,她就抽空问起夫婿。喜欢怎样的手感,材质,回头再给他订制一批毛笔。
云景方很是欢喜,“你家若认识好的制笔师傅,能不能多制一些?好些兄弟都想要。”
韩祺大方道,“这有何难?你去问清楚了便是。只是这样订制,可得要些时日,若着急,可是做不来的。”
云景方道,“这才是正理。若能制些好的,咱们给父亲祖父还有叔伯们也制几支。若能赶着过年送上,倒是份好礼。”
韩祺想想,京城到金陵,这半年时间走个来回应该是够的,但加上制笔,她便不敢保证了。
“那只能尽力,你得快些把单子给我,好派人送去。”
“那我这会子就开始写,你帮我磨墨。旁人也就算了,咱们先把给长辈们的做了。”云景方算着家中长辈们的喜好,一一列出笔的类型,当晚便先整出一份,韩祺第二天便送到英王府去了。
当然,她一次便足足给了一百两银票,还表示不够可以再添补。
百灵将钱交到宁芳手上时,都觉得这钱实在太好赚了,忍不住给了个建议。若曲师傅年纪大了不想上京,倒不妨问问他儿孙徒弟可有愿意上京来开个分号的。
可宁芳想想,却觉得没必要。
毛笔到底比不上吃食布料那些,需要大量消耗,且京城做笔的好师傅还是有不少的。
如今云景方不过是因为年轻气盛爱面子,所以才愿拿着妻家的毛笔四处炫耀。如此新鲜一阵子也便罢了,就不信他那些书香门第的亲朋好友们,这些年都没有使过好毛笔。
远的不说,好比英王府,程岳给她准备的笔墨纸砚,都是一等一的好物件。除了上回赏了玉阮两支,她还一次都没用自家的毛笔。
不过百灵这话倒给她提了个醒,“你让人把敏惠县主要的笔样子赶紧送回去,再给大少爷带个信,让他找荣宝斋的佟掌柜商量着,给咱家毛笔起个字号。这个主要听曲师傅的,刻在笔管上。等日后慢慢做起了名声,可是子孙后代都受益不尽之事。”
百灵听着就笑,“到底王妃心善,若寻常人家,再不肯给工匠这样露脸的机会。”
否则生意做起来了,人家要单干怎么干?就算要起字号,也该拿自家荣宝斋来冠名。
宁芳笑着没说话,孔雀觑她那眼色,接过话道。
“妹妹经济上比姐姐们伶俐,但这人情上却略有些不足。那曲家我虽不认识,但他家若当真有心单干,能不找个大户人家依靠着?你看这京城遍地大小商铺,背后多是有官宦人家支撑的,否则再难做得长久。”
百灵恍然。
要不是宁怀璧有了官身,夏明启都不一定敢把铺子开到京城来。这也是后来他肯把铺子白送给宁芳陪嫁的缘故,就算失了此处生意,他在别的大省城,又哪里开不得?
至于宁芳,她宁可那曲家有志气,能做出名堂来。
这门生意说大不大,认真做起来倒是有些赚头,日后也是留给兄弟们的一份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