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女人回了家乡之后,定是猜到,以夏珍珍的出身,很难做好高门媳妇,这才又重新算计起宁家。
要说宁四娘此人,虽说聪敏刚强,却有几分侠气。
一听辛姨娘那样不幸的遭遇,便心生同情,所以在没有深入了解辛姨娘的情况下,把她接进家门做妾。
可也幸好宁四娘好心,却并不糊涂。
一直没能如辛姨娘算计这般,将整个家计交到她手上。否则宁怀璧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人还能算计出什么事情来。
但如今对于夏珍珍来说,落水之仇可以不报,但有件事,她就是抖着嗓子也要问。
“可你说,你说我还有个儿子的……”
碧水冷笑,“难道二奶奶自己从来没起疑吗?您比辛姨娘先两个月有孕,可你足月生下的萍姐儿,怎么象个不足月的?反倒是辛姨娘,明明是早产,可安哥儿的个子却比萍姐儿大得多。”
夏珍珍耳中一阵轰鸣,眼神茫然,“可我,我怎么会往那里想?不都说她胎养得好,我的胎养得不好么?肉都长到我身上了……”
碧水道,“呸!要是这种鬼话您也信,那您有没有给安哥儿下过毒,您总该知道吗?”
“绝对不会!”夏珍珍嘶声道,“我就算想不起来了,可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对一个无辜的小孩子下那种毒手?”
碧水反倒笑了,“您是不会对一个无辜的小孩子下毒手,可别人就不一定了。”
夏珍珍心口怦怦直跳,“你是说……可安哥儿不是她的儿子吗?”
宁怀璧眼沉似水,“除非,那根本不是她亲生的孩儿!”
夏珍珍惊呼一声,连退几步,一屁股瘫坐在了凳子了,“如果安哥儿不是,那,那萍儿……”
碧水道,“正是如此。如今萍姐儿也该长大了吧?她跟二奶奶生得象吗?还是更象辛姨娘些?”
宁怀璧上前,“把话说清楚!这件事,她是怎么做到的?”
碧水道,“简单!辛姨娘先请了个极有名的稳婆,私下给她和二奶奶都看过胎像了。稳婆说,她怀的是女儿,二奶奶的才是儿子。若让二奶奶生下儿子,日后这个主母辛姨娘还怎么争?”
“于是她就把手上的庄子卖了,送了那稳婆,求她想办法,让她早产,务必要和二奶奶同一天生下孩子。”
“等到二爷去赶考,太太去庙里祈福上香那日,辛姨娘就命人动了手。一早在二奶奶和她的饮食里都加了催产的药物,让你们同时发作。又趁着太太没回来,安排人手,将你二人生下的孩子掉了包。”
“为了彻底把二奶奶赶出家门,又故意在满月那天,引着二奶奶去看安哥儿,并提前给他下了毒。横竖对外,她才是孩子亲娘,任谁也怀疑不到她身上!”
“只没想到,太太虽然大怒,但二奶奶竟是给夏家,还有二姐儿硬保了下来。辛姨娘又假装自己在京城有人脉,骗得三老太爷执意要她去京城,好跟二爷您赶紧再生个孩子。”
“只我没想到她如此恶毒,就算不乐意我给二爷做小,给我另外说门亲事就是。为何要将我推进河里,斩草除根?我服侍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吧?”
“不过想想她的为人,我该早生警惕才是。当年她身边的旧人,可全都被发卖了出去。”
“二爷二奶奶若是不信,尽管可以去找那个稳婆对质。我还记得她姓王,别人都叫她三仙姑。她家就住在余杭附近的荷花巷子里,极是有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