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丫鬟睁大眼睛,看了她半天,嘀咕道,“怪道说是个脑子有毛病的,真是病得不轻。”
辛姨娘皱眉,“你说什么?”
小丫鬟笑嘻嘻,就跟看傻子似的,“夫人,咱家已经败落,没有钱了。您想吃什么,做什么都得自己动手。我还有活,走了哈。”
然后不顾辛姨娘的疾言厉色,小丫鬟吱溜跑了。
留下辛姨娘再面对着这空空荡荡的大庄园,才觉出几分害怕起来。
“有人吗?有人吗?”
自然是有的。
只是不许辛姨娘出去,把她独自困在这所庄园后院里。
想喝水,有甜甜的水井,不过得自己打来自己烧。
想吃饭,谷仓里有满缸满坛带壳的稻米,带壳的麦子,但都得自己磨来自己做。
菜,要自己种。
鸡鸭鱼肉,也有小鸡仔小鸭仔,小鱼仔小猪,但全都得自己养。
想穿新衣裳,织布机就在屋里。
而这些,就是宁芳给辛姨娘的归宿。
看在一双弟妹的份上,宁芳不会弄死辛姨娘,但想想她曾经做过的那些恶事,也绝不可能让她好过。
这要感谢管奉,是她收表姑娘做干女儿的事,给了宁芳启发。她会给辛姨娘一份衣食无忧的保障,但一切都得靠她自己的劳作换得。
这对于辛姨娘来说,真是比死还可怕的折磨。
但她依旧是舍不得死的。
对她这么一个为了自己的利益,连亲生儿女都能毒害的女人来说,再没有什么事是比她自己的命更珍贵的。
所以,在她苦苦哀求过,又破口大骂过,甚至寻死觅活,闹过绝食后,到底还是乖乖的进了厨房,烧火劈柴,洗衣煮饭,过起自己养活自己的生活。
当若干年后,宁萍出嫁,宁芳着人去知会她一声时,辛姨娘已经从一个纤纤弱质,十指不沾阳春水,没事还爱吟风弄月的娇贵姨娘,成了一个粗手大脚,腰身粗壮,笨头笨脑的乡下大婶。
成天从一睁眼就要为一日三餐忙碌,她哪里还有心思去作什么幺蛾子?
而到死,宁芳都没再让她踏出这庄园半步。
而宁家,也没有任何人问过她的下落。
宁怀璧对于她,亦是失望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