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脚步，只是因为看到了清萌红红的眼睛。

她大概是不知道，每次只要她伤心了，哭过了他都能看出来。在这么多年朝夕相处的岁月里，他学会的不仅是如何照顾她，更是懂得了从她的言行举止中体会到她的心情。

宁泽宇不是不知道，她说要搬到玫瑰苑去时的快乐愉悦，不是不知道她自从遇到占仲辰以后，言语之间越来越有自身的想法。这些，大概都是潜移默化之中的影响。

宁泽宇不得不相信，她和那个男人之间是有着深刻羁绊的缘分的，否则，为什么他们都分开了那么久，为什么他已经将他们两个分隔万里，但是清萌还是能找到他呢？

宁泽宇缓缓踱步走过去。

办公室里，有人察觉到了他，一个两个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krystal。”宁泽宇的声音很低，他是在极力忍耐着自己的情绪。

清萌自然是听到了他这么一声。只是，她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冷静极了。

宁泽宇走到她身边，轻声说：“我们出去谈谈好吗？”

“我和你，还有什么好谈的吗？骗子！”她几乎是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可是这被压低的声音仍然显示出她十分的愤怒，宁泽宇伸手想要按住她颤动的肩膀，清萌看着他，极快地闪到一边。

她不想让他再碰她了。

宁泽宇脸上的神情不大好。

他收回悬在空中的手，哑着嗓子说：“我们在这里谈不好，还是先出来吧。我想，你也不希望我在这里谈我们的私事。”

“你这是威胁我吗？宁泽宇。”清萌把手上的电脑盖一关。

她站起来，视线扫射四周。那些看过来的人都纷纷低下头去，不再看他们两个了。

“没有，我是站在你的角度为你着想。”

清萌知道他说的不无道理。

可是，看到宁泽宇那张什么都是为了她好的表情，她突然很想撕开他伪装的面具，大吼着质问他，这么多年把她当成猴子耍的滋味如何？他怎么可以这么若无其事地骗她那么多年，却丝毫不觉得不安心呢？

清萌点了点头，说：“好，我就和你出去一趟。”

宁泽宇吸了一口气。

他们站在落地窗后面。

前头的风景很美，可是对于站在高处的他们，若是没了这看起来脆弱的不堪一击的玻璃，就失去了最重要的安全感。

可就如同这玻璃，清萌和宁泽宇之间始终隔着一层，她可以假装不去怀疑宁泽宇回国后种种奇怪的行为，可以不怀疑他对她的善意到如同对待亲人般的照顾，可是她不能不在此时此刻质疑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可以说话了。”清萌看着他。

宁泽宇张了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