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萌刚说出这句话，就已经后悔了。

占仲谋看着她的神情晦涩不明，就仿佛他张狂的表面之下藏着一只巨大的野兽，随时会被释放出来一般。

清萌看着他。

他也看着清萌。

双眸锐利，如寒风一般。

半晌之后，占仲谋才松开她的手。

清萌只觉得手腕上疼痛一片，手上的那枚戒子闪着光，刺眼的很。

占仲谋说：“我不是已经做过一次了吗？你放心，我不会再做第二次的。”

清萌没有开口说话。

他动了动嘴唇，道：“以前，你对我而言就是占仲辰的女朋友……未婚妻，是我讨厌的人。现在，清萌，你对我的意义有所不同。”他透过清萌，像是看到了另一个人。

“我不会放开你的。”他上前一步，伸出手将清萌紧紧搂在怀里。

“风大了，我们回去吧。下次你要是想再过来，我就和你一起。”占仲谋这么说。

清萌和他一起走过去。

天渐渐暗下来，清萌看着山体隐藏在一片灰暗之中。

那一束马蹄莲放在夏钟影的墓碑前。

在花的最深处，放着清萌写的一张纸条。

是她早就准备好的，趁着占仲谋不注意的时候放进去的。

清萌低垂着脑袋，和占仲谋一起回去。

回去的气氛显然差了许多。

他们两个一路无话。

到了庭院前，清萌推开车门，匆匆下车。她手上的戒子刺目的很，清萌看了一眼，胸腔处的闷气怎么也发泄不出。

美子听到门口的车声，赶紧出来。

见清萌已经从车内出来，她对着占仲谋鞠了一躬，立刻跟着清萌进去了。

占仲谋将车子停好，慢慢地踱步进去。

美子已经从屋内走出来。

占仲谋看到她走过来，他站在树下。

“她今天没有乱走吧？”占仲谋问。

“清萌小姐在这里逛了一圈，后来就回屋子里去了。”美子低着头，怯怯说。

占仲谋很满意，他说：“你要好好照顾她，知道吗？”

美子刚刚已经看到清萌手上戴着的戒子了，她知道那原先是夏夫人的。想到这儿，美子抬了下头，说：“先生，夏夫人呢？”

占仲谋顿了下。

他看着美子，过了一会，才幽幽道：“总有一天，你会见到她的。”

美子手心都冒汗了，她嗯了一声，这才缓缓转过身。

占仲谋看着整个屋子，叹了一口气。

这里，花费了他数年的心血。

他原本想着，以后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还有自己的母亲。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毕竟都是奢望。像他这样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幸福。所以，他才会那么迫切地想要去摧毁别人的幸福。

他想起那时候占仲辰带着清萌去见爷爷，他看到爷爷对清萌的态度，热情又喜悦，是真正把这乳臭未干的丫头当成了一家人。连他觉得会持反对意见的占英辉居然都妥协了。或许这妥协的对象也只限于自己的大儿子而已。

他笑了下。

带着讽刺意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