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还剩下被晾在书房的献王,萧瑾陪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至萧琛返回,他们还在诧异季凌风和萧琛是几时和好的。
“说完了?”
萧琛刚进门,便听到这两个家伙叽叽喳喳八卦季凌风对那个厉姑娘为何不同,面色倒是没有半点不悦。
“三皇兄,我可什么都没说啊!都是老七再说!我就应了两句……”
献王神色讪讪的,生怕被惦记上。
洛县灾银盗窃大案举朝震惊,禹王押解回京三司会审面临的是什么结局大伙儿心里都清楚,从前是他蠢总觉得自己看不透萧琛,现在清醒了。
“呵呵,献王还真是转得快……”
萧瑾皮笑肉不笑的,早些年他隐藏身份跟在献王身边转悠,如今成功捉了鬼他的身份也暴露了,再掩饰什么也毫无意义。
“赈灾事宜已经处理完了?”
萧琛不懒得搭理他们,单刀直入道。
淮南赈灾牵扯出来的大案牵涉了许多人,朝廷上下十分重视,他们反倒轻松些。
“诸事都已经处理妥当,周边灾民安抚物资发放都进行完毕,对公的银两核算也都查验交接完了,连带着洛县商人明年的税银也免了……”
献王生怕自己干活儿没人知道,视线不停的往窗外飘。
原来小俞公子就是天晴郡主,并且还是陛下准了她来的,自己就像个傻子似的一门心思整人,结果到头来不仅被嫌弃还生怕白干活儿。
“嗯,做的不错,若是没什么事儿,你们明日便可以动身回京了,这边的事儿一了,我们也有别的事情要做。”
萧琛没有挑剔别的什么,献王那点儿小心思他还是知道的,早些年假意依附太子,如今见风使舵想保持中立,却又怕被太子反将一军,他倒是无所谓,献王毕竟不如禹王胆大包天,不足为惧。
“啊?就这么走啦?”
献王心想着淮南官员大换血,他们是功臣,自然得留下来寒暄熟悉一番,要不日后何以巩固势力,可是看萧琛淡然的模样,他又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了。
“三哥既然吩咐了,那我们明儿一早便启程返京,后续的事宜再传信说。”
萧瑾倒是难得这么认真,早前无所事事的帽子也终于在这一役中摘掉,回京封王出宫开府也是自然。
“嗯,就这么定了。”
萧琛颔首,转身便准备离开。
白瑾盛亲自过来,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必须得返回南召去,这边的事儿解决完了,自然不必再耽搁时日。
“哎……”
献王看着萧琛毫不留恋的背影,心底默默叹了口气,他是早前造孽太多,这会儿倒戈被人看不起了么?
萧瑾已经退了出去,潇洒的离开了。
待在正房里的南瑾瑜正对着镜子发呆,直至萧琛回来,她还在纠结一些小问题。
譬如,萧琉璃若是不找借口嫁人再和离的话,她岂不是真要去做姑子?
又譬如,白瑾盛去寻白水晶能不能活着回来之类的。
反正,操的心都不是自己的心。
“乏了么?”
银色的身影走近,立在梳妆台后半米,定定的看着琉璃镜中的人。
“唔,那倒没有。”
南瑾瑜起身,将人拉到桌前坐下,而后开始给他布菜摆膳,“饿了吧?先吃点口热的。”
“还行。”
萧琛冲她笑了下,见她似乎愁绪万千的样子,便道:“没睡好么?要不然再去睡会儿?”
“不是,”南瑾瑜摆手,抿了口茶,“我在想琉璃的事儿,还有我大哥和白水晶,我是不是很操心?”
萧琛弯了下唇角,道:“那你是不是连季凌风和厉姑娘的事儿也要操心呢?”
“哦,那倒没有,他俩儿好着呢!”
南瑾瑜摇头,摸不清这醋精是不是又纠结了,直言道。
“老七的事儿你也不必操心,倒是白水晶……或许问题比较大。”
萧琛见她并不知情,还是实话实说了。
“我也正好想问你呢,方才人多眼杂的不方便说,当年白水晶家变之事,西南白家不知情么?”
南瑾瑜虽然相信白瑾盛的人品,只是有些事情并非是个人的情感的问题,牵涉到家族利益时,人往往都是很被动的。
“不知情。”
萧琛颔首,倘若西南白家知情,事情大概不会发展到那个地步。
“所以白水晶后来为何没寻西南白家要个说法儿?毕竟诬陷她逃婚来的……”
南瑾瑜叹了口气,她虽然不知对方经历了什么,可是她一定很绝望很害怕。
“她说靠男人多没面子,婚都逃了,没道理回去看人脸色,况且,没见过面人家未必肯帮她。”
萧琛对答如流,帮她不过是举手之劳,换来的是暗河地下城的出入权,尽管他觉得这女子不大正经,但好在够聪明。
“水晶她还真是……活得够通透的!所以她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的么?”
南瑾瑜叹了口气,原来她不去西南寻美人是有原因的!
“婚书都烧了,她脑子坏了不记得了。”
萧琛定定的看着她,见她神色释然,忽然道:“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吧?”
“嗯?是。”
南瑾瑜挑眉,见他面带微笑,眼底却有几分慌张,仿佛视若珍宝的东西被人惦记上了似的,教人哭笑不得。
“所以……你想回去么?”
萧琛觉得自己问出来这个问题很蠢,像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般,贪婪又可笑。
“不想,也回不去。”
南瑾瑜眨了眨眼,叹了口气道,“我前世的生命是结束的,如何回得去?”
“万一呢?”
萧琛锲而不舍,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无理取闹的感觉。
“至少我不会主动回去。”南瑾瑜认真道。
白水晶那妞儿在这里活得风生水起的,她们不过是因为灵魂上有共鸣所以迅速成了朋友,但是集体自杀想魂穿回去这种蠢事儿,想必谁也不会去做!
“早知道这样,我方才该告诉白瑾盛,白水晶喜欢喝葡萄酒。”
萧琛忽然笑了起来,释然道。
“嗯?这又有什么说法儿?”
南瑾瑜失笑,萧琛这人有时候像个孩子似的,执着的有点可爱。
“西南盛产葡萄,酿酒再合适不过了。”
萧琛说得十分自然,两人没想到的事儿,事情在他们预料之外。
因为,白瑾盛和季凌风一踏入暗河之中,便被人强行分开了。
季凌风禀明身份之后,顺利的油鬼面人领去了花街后巷的悬崖边,看着翻滚奔腾的黑水河,以及里面森然游弋的食人鱼,他的执念瞬间消失了。
而白瑾盛却不那么走运,受尽折磨倒戈之后的兽面红袍人换成了新的绿袍,直接将这个危险分子拿下,押进了城主府中。
“真是流年不利,什么不吉利来什么!”
白水晶盯着酒杯里微微发涩的失败红酒,妖冶的脸上阴沉无比。
昨儿夜里秦王一行人刚走,后脚她便问了绿毛龟小鬼白瑾盛的信息,谁知道问出来的竟然是些不堪回首的陈年往事!
“白姑娘……”
白瑾盛有些惊讶,眼前的人瞧着与几年前那副画像中安静的苍白女子截然不同,仅仅是长了张相似的脸而已。
“大胆!白姑娘岂是尔等能叫的?这是我暗河的新主人,白大人即使是官身,也得尊逞一声城主!”
绿毛龟疾言厉色,丝毫不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