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绿豆汤过了很久才被想起,绿豆的皮脱开了,绿豆成了绿豆泥,化在了汤里,第二天冰镇过以后端出来喝,竟然有种吃冰淇林的清凉软糯,肖一墨喝了满满一碗。
暑假的日子有点无聊,应紫原本和彭慧慧她们约了去某个咖啡店克勤工俭学,可惜,那天和肖一墨提了一句就被驳回了:“费那功夫干什么?还要看人脸色,不如去做做美容插插花,平常读书够辛苦了,暑假就享受一下生活。”
应紫只能作罢。
幸好,公寓里有视听室,那一屋子的乐器和碟片,还有最顶端的播放设备和音响,足够她消磨时间的。
她把家里以前的琴谱都搬了过来,随兴弹弹以前练过的曲子,可能是状态放松的缘故,她的脑子里总会冒出一些灵感,指尖也不自觉地流泻出音符,她就把那些零零散散的乐句都记录了下来,写在了五线谱上。
这个习惯是初三那会儿和卫时年认识以后养成的,卫时年喜欢写歌,灵感来了就在琴房里边弹边唱让她做第一个听众,她听得心痒痒的,也尝试着写了半首曲子,虚心地让卫时年提意见,可惜,两人只是一起哼了一遍,还没来得及仔细推就断了联系。
那半张她手写的曲谱,可以说是她和卫时年友谊的见证,被她珍而重之地夹进了琴谱里收藏了起来。
翻开琴谱,那张泛黄的手写曲谱映入眼帘。
应紫在琴凳上坐了下来,弹了两句,轻轻哼唱了起来。
“六月的钢笔,画着告别青春的墨色;六月的雨点,画出流连在脚边的不舍。墨色,一点又一点的墨色,映成我们眼底最斑斓的恋恋不舍。”
旋律很青涩,歌词更青葱。
应紫忍不住笑了起来。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卫时年的名字,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应紫赶紧接了起来,轻快地“喂”了一声:“卫大哥。”
“小紫,我在际安了,”卫时年笑着问,“明天有空吗,出来喝个下午茶,顺便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应紫扬起的笑容淡了淡,好一会儿才挣扎着拒绝:“我……好像走不出。”
“在忙什么呢?”卫时年没听出什么,依然兴致勃勃地道,“不行的话就明天一起吃晚饭,放心,这次一定不会有狗仔队拍到了,我有朋友介绍了一个私密的俱乐部。”
应紫很想去,可是,一想到肖一墨,她又有点怕。“我问问,等会儿回你电话好吗?”
“出来吃个饭还要问你爸妈吗?乖宝宝。”卫时年以为她要问爸妈,开玩笑道。
应紫也没法解释,只好含混着挂了电话。
该怎样才能让肖一墨同意这次的约会呢?
应紫很伤脑筋,趴在琴盖上发愁,到现在为止,她还没弄明白,肖一墨对卫时年的敌意是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该怎样对症下药,让肖一墨改变看法。
距离一年期肖太太结束还有大半年,她不希望两个人之间总是为了卫时年吵架生气。
“叮”的一声,钢琴被敲响了一下。
应紫吓了一跳,猛然坐了起来,肖一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笑吟吟地倚在琴盖上看着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没什么。”应紫有点心虚。
肖一墨拿起了琴架上的琴谱翻了翻,手忽然顿住了,那张发黄的手写曲谱落入了他的眼眶。
“你写的?”他略带诧异地问。
应紫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慌忙扑过去抢了过来:“我乱写的,你不许看。”
谱子被抢走了,还被紧紧地压在了一本厚厚的乐理书下,可是,眼尖的肖一墨还是看到了几个字。
墨色。
这是他公司的名字,也是从他本名中化出来的词语。
难道这是为他写的歌?
看这纸张有些年头了,看来,以前应紫说“仰慕他很久了”的确是情真意切。
一股说不出来由的得意迅速膨胀了起来,充盈在身体里,有点飘飘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