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芝兰:“没有疯!她一直那样!就是撞鬼才有点不一样!”
大哥说:“那么糟蹋东西,不是疯是什么?吃掉就吐吃掉就吐,还专门吃好东西。你家开金矿的啊?不是我说你啊,你们就是太宠她了,看看自己穿的什么衣服,你女儿吃的什么东西。人家是做牛做马,你这是做屎做尿,连个活的都不是,这种女儿就当没生过好了,管她干什么?”
谢兰芝:“那也是我生的啊!”
两人吵得有点不开心,安静下来。
这人会开车把谢兰芝送过来,应该是同地方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始说:“你说完了啊?你没说完啊!”
谢兰芝才想起来。
“我看她是有点不对劲……”
“很不正常好吧?”
谢兰芝自顾着说:“村里有几个老人说,去山上采那种柴根,煮风茶喝,可以治病的。好多人什么陈年旧疾,就是靠着这个好起来。所以我最近一直在砍那个东西,今天早上采完回来,正好碰到你们,拿了你的平安符,我直接给挂在手上了。”
“我回到家,给那些柴根煮一煮剥皮,味道有点呛,就进去看看我女儿,顺便给她把窗户关上。她躺在床上吃东西呢,我过去摸了她一下,她忽然就叫起来了,很激动的样子。然后我就抱住她,她开始很用力地挣扎,还要咬我。这时候你们的平安符开始发烫。”谢芝兰说,“我当时害怕,觉得肯定有问题!右手抓着那个符啊,按在她身上,后来符烧起来,她晕过去了,我就马上过来找你们了。但她发疯,就这一次!”
褚玄良问:“说了这么久,她到底是哪里不正常?”
“这个我也很不好说,我觉得她主要是把自己身体搞坏了,然后撞鬼可能有危险。我之前那么激动,就主要是被那符吓到了。”谢芝兰低声,“你们去帮忙看看吧,求求你们了。”
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都决定要去了。
开车的大哥忍不住再次开腔道:“有什么好看的?就特别能吃,跟个饿死鬼一样!什么都吃一点不挑,吃完就吐。你说这不找揍吗这孩子,啧。”
“不是,那孩子从小就吃的比别人要多一点。小时候胖,后来慢慢瘦下来,比一般女生都瘦,没问题的。”谢芝花看了眼车窗外的景色,拍着玻璃道:“到了到了。”
他们家住的是翻新的旧宅。外墙看起来有点老旧,其实里面是新的。水电煤气都有,铺的是木地板,就跟普通平房一样。
一共三层,面积挺大,她女儿住在最上面。
谢芝兰领着他们上去,推开门,发现里面的女生已经醒过来,正坐在桌边狼吞虎咽。
什么年糕、泡面、饼干,还有一些零食,都吃。地上散落着外包装,如果不是之前的没打扫的话,应该已经吃了很多。
“缪缪啊,你醒了啊?”谢芝兰走过去,“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啊?”
对方没有回答,专注地吃着东西。
褚玄良对她的食量大感震惊。
那个小名叫缪缪的女生从外形看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身高大概在一米六到一米六五之间,苗条偏重,体重粗步估计应该还不过百。扎着丸子头,五官清秀。现在是素颜,是个挺漂亮的女生。
“我以前以为她这么吃不正常,可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她消化的特别快,胃已经被撑大了,习惯了。”谢芝兰说,“她胃能撑到正常人的好几倍大,所以一次可以吃十几斤的东西。吐出来就好了。但是这种方法,对胃对身体,还有对喉道,都不好。她不知道在外面做了什么训练,回来就这样了。虽然她以前也吃的多,但不是这种多啊,我当时都快吓死了。”
褚玄良问:“她高二的时候离开,应该是出去好几年了吧?这几年都在干什么?”
谢芝兰:“她跟我说过的,就是去做网红了,做什么……”
褚玄良:“大胃王?”
“对对对!”谢芝兰说,“这胃可不是大嘛?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身体啊?赚的钱能够下辈子治吗?”
褚玄良大开眼界说:“……我还以为所有的大胃王视频,都是假吃或拼接的,没想到真能吃这么多东西。”
“有的人是能吃,天生的。比如天生神力的薛仁贵,他有七八个成年男子的食量。还有于定国,‘食酒至数石不乱。’。”阎罗说,“比较出名的还有廉颇。”
褚玄良:“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阎罗:“能,那时候还能吃上十斤肉。”
褚玄良:“……”
“我们以前做活的时候也很能吃。一大碗稀粥,我能喝个五六碗,而且一会儿就饿了,现在是不行了。”谢芝兰跟着说,“所以我觉得她……也不算太不正常对吧?”
众人:“……”
褚玄良说:“那能做大胃王的,身体构造,起码消化系统肯定比普通人强大一点。天生的是天生的,你女儿小时候不那么会吃的话,就是后天撑出来的,这样不好。”
谢芝兰急道:“我也知道啊!可她就是要吃,忍不住啊,我能拦着她吗?”
他们在门口说了那么多话,缪缪眼皮也没抬一个,完全当他们不存在,显然不只是吃得多的问题。
谢兰芝:“她就是这样,不喜欢跟我带回来的人说话,爱搭不理的,对不起啊。”
谢兰芝说着朝屋里走去:“缪缪啊……”
缪缪吃的差不多了,看见她靠近,很害怕地缩了下,然后骤然迸发出一股敌意,朝着她冲过去,作势要咬。
“啊!”谢芝兰匆忙往回跑,“你干什么!”
褚玄良先一步上前,抵着对方的额头,将人按回去。
她女儿力气比想象的大,褚玄良一个大男人竟然差点按不住。江风在旁边帮忙,一下子反锁住对方的手,压在床上。阎罗在房间里抽出一根不知道做什么布条,两人捆住她的手,就那样放在床上。
褚玄良从身上掏出符箓,贴在她的脑门,缪缪尖叫两声,再次晕了过去。
“这……这,”谢芝兰捧着缪缪的脸,失了主意,问褚玄良道:“这是什么情况啊?怎么办啊?”
褚玄良跟江风对着那女生观察了一会儿,决定再看看。
褚玄良说:“等她醒来再说吧。下次醒来应该是清醒的。”
谢兰芝:“她就是清醒的呀,她会正常跟我们说话。以前的事情她都记得,我问她走掉以后的事,她也会回答。刚刚那样是第一次!”
褚玄良都听她说过两个第一次了,无奈道:“情况恶化,有了第一次,就容易有第二次。这种事情急不得,慢慢来吧。”
·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床上的女生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在房间里扫了一圈,然后非常安静地坐起来。
一旁褚玄良放下手机问:“清醒了吗?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很清醒,只是不想理你们。”缪缪老成又嫌恶道,“我妈靠近过来的时候,我才晕过去了,但你们后来说的话我也能听见。我告诉你们,你们这种封建迷信的神棍别想骗我们家的钱!你们才不正常!”
几人没跟她争辩。
褚玄良问:“你出去的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
缪缪从杂乱的零食中翻出自己的镜子,开始梳理头发:“就赚钱啊!”
阎罗:“那你赚到钱了吗?”
缪缪不满道:“我会赚到钱的!”
江风:“看来是没赚到。”
缪缪:“艹!”
褚玄良:“……”
你们两个是恶魔吗?
缪缪将头发扎好,摸了下鼓起的肚子,起来去厕所催吐。
她看起来已经很熟练了,整个过程只不到十分钟。用一个管子堵在喉咙口,防止嗓音被胃酸腐蚀变得沙哑。
她甩着手里的手走回房间,脸色有些苍白。坐在桌边看着上面的东西,忍不住都开始拆包装。
这是什么病态的饮食习惯?
褚玄良一手按住她的东西,问道:“你在外面这么多年,怎么忽然回来了?”
缪缪:“我……”
江风了然道:“欠钱了。”
缪缪咬着唇仇恨地看着他。